“最好是。”常英冷哼了聲,“男人慣會用溫柔小意哄人,你可彆陷進去,自甘下賤。”
謝離嘴角一抽:“我也是男人啊。”眼見母親要發怒,他趕緊轉移話題:“反正殿下不會降罪,娘就不必憂思,寬心養病吧,有這一遭,謝家其他人應該不敢再招惹,您大可自在過活。”
“不必你管,我心裡有數。”常英努努嘴不悅道。
太醫過來給常英看完病,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說了許久,常英終於煩了,讓謝離趕緊走。
謝離悻悻出門,庭院外的花顏和江星勉正撥弄著之前太子送的蘭花。
“太子妃,你出來啦。”
謝離上前撥了撥蘭花,花期已過,隻餘暗綠色的葉片。他伸手撚了撚莖葉,歎了口氣。
花顏和江星勉對視一眼,詢問:“怎麼呢?夫人說什麼了嗎?”
謝離坐下悠悠道:“沒說什麼。”抬眸看向身邊的江星勉問:“你在率府可還適應?”
自那日太子讓江星勉去率府領牌子,多數不便跟隨太子妃的時間,他都跟著其他親兵一同訓練。
江星勉點頭:“挺好的,學到很多東西。”
謝離撐著頭笑說:“男兒誌在四方,你有一身功夫,若是進入軍營,必能建功立業。”
江星勉語氣悶悶:“我隻想跟著太子妃,並無宏圖大誌。”
謝離勾唇未言,大抵是幼時經曆慘烈,江星勉格外看中身邊人。
可他連自己的未來會如何都不能確定,跟著他希望微茫啊。
花顏抬手在出神的謝離眼前晃了晃:“太子妃在想什麼?”
謝離微歎:“我在想要怎麼跟太子說離開之事。”
“啊?離開?為啥呀?太子對您不是挺好的嗎?”花顏不理解,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呀,太子一沒降罪,二看起來很喜歡太子妃,沒必要離開吧。
謝離眼睫撲閃,低聲垂眸:“他是太子啊,我一直占著太子妃之位,又不能開枝散葉,指不定還得勸他廣開後宮,即使他有心偏愛,還能抵得過前朝非議和祖宗禮法嗎,倒不如早日離開,對彼此都好。”
花顏恍然,隨之歎氣:“唉,要是太子不是太子,倒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吧。”
江星勉白眼,推了她一把:“春天已經過了。若是離開,太子妃就能恢複男兒身,不是更好?”
“好吧,也是。”
謝離輕輕一笑,不由陷入沉思中。
“離離~”
還沒想出個什麼,就聽到程婉儀刻意壓低聲量的呼喚。
謝離頓時喜笑顏開,照舊接下人。
程婉儀落地後,左右小心巡視,“太子沒在吧?”
“沒有。”
她鬆了口氣,恢複成往常率性的樣子,抓著謝離的雙手認真打探,接著環腰緊抱欣喜地說:“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愧是太子府,你真是越來越好看呢。”
謝離揉揉程婉儀的頭:“我看你也不遑多讓。”
“嘿嘿,快和我說說成親是什麼感覺?”程婉儀拉著謝離到庭院坐好,興趣盎然地問。
謝博思來想去還是不安,剛才前廳和太子說了一堆,對方都是一臉淡然,既不接茬也不反對,虛虛實實應的都是空話。
眼看他們就要離開,他心裡沒底,還是想再試探幾句。
沒走幾步就迎麵遇上孤身的太子,“殿下——”
林沂麵無表情地說:“本宮還有公務要忙,先行一步,讓太子妃多和母親說說話吧。”然後目不偏移地闊步擦肩而過。
“是。”謝博看著太子肅然的背影,心裡嘀咕,剛不是說找謝離一起回去嗎,就這麼走了?對他到底有沒有微詞啊!
沒過多久,謝離和程婉儀一同出來。
廳內等候的謝博替太子說明:“殿下公務繁忙先走了,讓你在府上多留一會。”
謝離心下怪異,怎麼不跟他說一聲。當真謝博的麵,他沒表現出來。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上街逛逛,想想太子的生辰禮。
不過臨走前還是得叮囑一句:“勞煩多注意些母親,有任何跡象及時告知我。”
謝博好聲應下,準備送謝離出府,順勢給自己說些好話:“離兒啊——”
“你該喚我太子妃。”謝離淡淡提醒一句。
謝博心裡一突,果然還是有怨,立即賠笑:“是是,太子妃,你看你和太子感情親密,儼然天造地設一對,若不是為父當日堅持,豈不是錯過一樁美滿姻緣。”
“父親有話直說。”
“哈哈,為父不敢邀功,但我們到底是一家人,合該多來往,不然平白叫外人看笑話不是,尤其是太子殿下,難得姻親,不能輕怠啊。”
剛巧到門口,謝離看了眼台階下的馬車,轉身麵對謝博,一臉的諂媚看得他有些無語,實在不想多說:“照顧好母親。”
然後帶著程婉儀他們上街挑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