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紅鱗換了個驕傲的神色,“我炸的!他們這會兒正忙著呢,這叫調虎離山。我本打算趁機去那座神秘小樓查探的。”她往前方一指,正是前殿最內側的一座不起眼的小樓。
怪不得能在這連接前後殿的遊廊上撞見她。
這邊廂,飛廉從一開始就在不斷打量這位紅衣女子,她攔在路上,絮絮叨叨說了這許多,他在確認,這女子和那個聲音是否有關係。
“兩位仙使這是去哪裡?”紅鱗將那把仙劍插回腰間,神秘兮兮地問道:“難道也發現那小樓的古怪了?”
小樓,古怪?
飛廉警覺起來,叫他的那個聲音,正是從小樓的方向傳來的。
塗玉卻被問地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說:“我們是來河神仙袛賀喜的,方才聽見了爆炸,所以出來看看。”
“仙使難道沒有發現,這敖由娶了那麼多新娘,可這仙袛後殿之中,卻一個也沒有嗎?”
這句話讓塗玉背上冒出一陣冷汗,那兩個八卦水君們說涇河水君後院相安無事,原來竟是後院中根本沒有新娘們嗎?
“難道你嫁進……”
紅鱗一雙英氣的眉毛皺了皺,“兩位仙使既然是九重天上的仙官,那我和你們說了也無妨。不錯,我正在查那些新娘去了哪裡。”
塗玉覺得心中一震。
“飛廉……”
這時,飛廉耳邊又傳來一聲清晰的叫聲,他拉了一把塗玉,就要繼續往前走。
“彆過去!”紅鱗低聲叫了一句,“那邊有很多守衛,雖然我能打過,但是會打草驚蛇。”
塗玉往前看了看,樓前的確有四列蟹兵重重把守著,修為都還不低。怪不得紅鱗一直在這裡徘徊,原來是調虎離山沒有把他們調走。
塗玉猶豫了片刻,解開腰間乾坤袋:“我有辦法。”她從裡麵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群瞌睡蟲飛了出來,她念個訣,那群瞌睡蟲便朝著巡邏的蟹兵們飛去。
“厲害厲害!”紅鱗佩服道。
蟹兵們方才倒下,飛廉就立刻往前走,他的心跳動了一下,一腳邁進了小樓。
入眼密密麻麻全是一排排延伸到房頂的書架,原來,這小樓是存放卷宗的庫房。
“竟然隻是案牘庫。”紅鱗失望起來,但來都來了,便走過去一排排翻看起來,“我來看看他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要重兵把守。”
塗玉見她十分認真,不由得好奇問:“是為何想到要查他呢?”
“這件事可說來話長……”紅鱗一邊在書架上翻看,一遍將事情經過講來。
她遊曆天下,在涇河河神廟外遇見了一個奇怪的香客。他叫魏信,說自己已在這座河神廟求了五十年了,隻盼被河神搶走的妻子能回來。
“強搶凡人?”塗玉驚了,竟然真有神仙敢做這樣的事?
“原本我也不信,後來我問了附近的山神,敖由確實在五十年前娶過一個凡人新娘,名叫馮若,正是那魏信妻子的名字。後來,我假意主動接近他,發現他果然十分渣,而且發現,他以前娶過的新娘,一個都沒看見。”
“所以你決定自己嫁給他來查他?”
“我想的是,今晚弄亂婚典查查這樓,萬一不行,明天再繼續當他妻子,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紅鱗,“不過想不到,竟然遇到了你們兩位九重天的仙使,正是天助我也,你們會將這件事報給天庭吧?”
塗玉點頭:“如果確有其事,我一定上報,眼下還要先找到那些新娘。”
“等等!” 紅鱗在書架上翻著翻著,突然叫起來:“好啊,這家夥竟然還明目張膽做假賬!”
塗玉聞言拉著飛廉趕緊過來看,隻見紅鱗拿著兩本賬冊,“你看,上麵這本是他每年上報給天庭九霄玉清宮的存檔,下麵這本才是實際的,他每年都在挪用一些國家的降雨給另一些國家。”
塗玉過去一看,果不其然,隻是這涇河河神膽子真大,竟然將真假賬冊疊放在一起,怪不得要重兵守著。事關重大,塗玉打算先將這件事擬一條仙訣,傳給青浣姐姐,她一定會來處理。
飛廉被塗玉牽著,站在浩瀚的卷宗裡,但內心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個聲音不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飛廉……”
那聲音竟然又叫了他一聲,近在咫尺,就在……他們頭頂上。飛廉反拉過塗玉,丟下紅鱗,穿過重重書架,從樓梯徑直上了二樓。
“神君……”塗玉就這樣被一陣風一樣拉著上了樓,她和紅鱗的話還沒說完呢!
飛廉推開門,是一間普通的書房,正中央一張寬大的書案,上麵整齊擺放著筆墨紙硯,朱紅色的桌麵在水波中潤澤晶瑩,是經常被使用的。
書案右側放置了一個魚缸,在河底的仙府中用魚缸?魚缸中養的是一群黑色的小烏龜,有的正沉在水中安睡,有的則張開四肢和尾巴停在水中。
“你就是這裡,對嗎?”飛廉放開了塗玉,一隻手撫上了魚缸的邊沿。
塗玉手上一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接著,她就看到那隻天狗一抬手,將那個裝著烏龜的魚缸掀翻在地。
碎裂的聲音傳來,但因為在水中,聲音並不大,很悶。塗玉尚且沒明白這突然發瘋的操作是何意,就感覺到整座小樓開始搖晃,她下意識衝過去拉飛廉的手,另一隻手按在了臂上的手鐲上,接著,腳下一輕,地麵猛地陷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