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地近了,才發現是一位極為美貌的女子,隻是眉心緊蹙,滿臉急切。她看到有人,眼中露出了欣喜的顏色,更加快腳步,向她們奔來。
“你們……”美貌的新娘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你們是河神仙袛裡的人嗎,我迷路了。”
飛廉猛地一抬頭,這聲音……不就是今晚在叫他的其中一個嗎?他看向這個女子,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頸:“你是誰?”
新娘沒有料到對方如此凶惡,脖頸被縛,她驚慌失措地要往後退,口中卻依然念念有詞:“吉時就要到了,我找不到去喜宴的路,夫君肯定著急了,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新娘在飛廉手中拚命掙紮,但脖頸被掐著,她根本反抗不了。
塗玉一隻手放在手鐲上,一邊打量著飛廉,這個動作和這個問句她熟悉的很,當初這隻天狗第一次醒來,也是這樣掐著她的脖頸問她是誰,有什麼陰謀?
她再看向新娘,這應該就是敖由水君娶的夫人之一,原來仍在這座仙袛中。隻是,上一次婚典至少也是一年以前了,這位夫人為何還穿著喜服?她說自己迷路了,也迷路了?
這時,牽著他們的幼童開口了,搖著飛廉和塗玉的手催道:“我們快走吧,去找我爹爹吧……”
飛廉一雙眼睛低頭看向這幼童,孩子被這凶狠眼神嚇了一跳,愣住了。
“神君……”塗玉叫了一聲,然後朝飛廉使個勸阻的眼色,也不管有沒有用,先試試再說。這幼童和新娘都透著古怪,反正她有兩個陣法在手,萬一不行,把他們都關起來。
塗玉這一聲落到了飛廉的耳中,不知怎的,他不自覺鬆開了左手。
新娘得了這空隙,一掙紮,逃走了。飛廉伸手想再抓,卻抓了個空。
他看向塗玉,不耐煩道:“乾嘛叫我!”
這邊,幼童緩過勁了,又催:“我們快走吧……”
誰知,一個“吧”字還沒說完,遊廊轉角又有紅影一動。
還有?
塗玉再向那邊看去,果然,又是喜服的裙裾,但等到身影完全出現的時候,塗玉震驚了,竟然仍是方才這位迷路的新娘,隻是,她明明沿著遊廊往後跑了,一眨眼,怎麼又出現在了前麵?
眼看新娘再次跑近了。
“礙事的女人!”
耳邊傳來幼童明明稚氣卻十分憤怒的聲音,顯得不倫不類的,接著,塗玉感覺自己的手被鬆開了。
飛廉本想著再次去抓那個新娘,右手卻猛然一痛,是那個小孩緊緊捏住了他的手,像鐵箍一樣。
“你……”他一個字還沒說完,身子卻猛然往右一偏,徑直摔在了地上——他被那個小孩往右拖走了。
這一下變化太快,塗玉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眼看著方才還軟乎乎的幼童突然變得力大無窮,他放開了她,卻一把將飛廉拖走,翻過了遊廊。
一落地,那小孩的身體突然變化,先是頭上臉上長出毛,接著身體不斷變大,黃色的毛發覆蓋了全身,竟然……是一隻猛虎!
那猛虎用嘴叼起飛廉,躍入了院中珊瑚假山之間。
“神君!”塗玉眼下顧不得新娘了,立刻追了上去,但此時是在水中,她不能駕雲,根本跑不快,眼看就要追不上了。
她脫下手上的鐲子,念個籠鳥陣的訣,將鐲子丟了出去。籠鳥陣和十二星辰陣都可以做封印,籠鳥陣範圍小,時效短,但它的仙訣簡單,啟用快,可以用在緊急的情況。
此時距離他們十步左右,仍在籠鳥陣的範圍內。
“叮、叮、叮……”
是鐲子砸在河底發出的聲響。
籠鳥陣竟然啟用失敗了?這陣法她出發前試過了好多次,已經能做到例無虛發,怎麼會失敗呢?
“哈哈哈哈,這地方憑你什麼陣法都沒用!”猛虎見對方念訣啟陣,忍不住狂笑,聲音又粗糙又低沉,一點都不稚嫩。不過,它嘴上叼著飛廉,聲音是從身體內發出的,看來靈力並不弱,先前是隱藏著,塗玉被騙了。
“這地方……”是什麼地方?
塗玉用儘全力去追,卻仍感覺越來越遠,隻聽那隻猛虎還在嘲笑:“靈力倒是有用,可惜你區區三百多年的修為,不是我的對手。等我先吃了這個‘哥哥’,過幾天再來吃你這個‘姐姐’,哈哈哈哈。”
“吃……吃他?”塗玉震驚了。
“怎麼樣,怕了吧!”
接著,又聽到那猛虎又癲又喜的聲音:“我好餓,我實在太餓了!終於有吃的了!”
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跑遠了……
塗玉喘著氣滿頭黑線,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她帶著這位真神出來,到時候隻剩下一堆骨頭回去?不對,老虎可不吐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