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上清真人又雙叒叕被關禁閉了,今天他要寫檢討嗎?”
“寫了!他寫了!哇哦玉清真人好冷酷好無情好有理取鬨哦!”
“太清真人吃瓜看戲的樣子好悠閒,這就是住在瓜田裡的快樂日子嗎?”
這才是洪荒正確的打開方式吧,什麼苦大仇深的,果然隻是錯覺啦。
元始再也沒有感覺到那天的心悸之感,隻瞧著通天保持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優良作風,不亦樂乎地踩在他的底線上上躥下跳。
認錯態度十分誠懇,改正力度基本為零。
真是,真是。
太過分了啊!
“通,天!”
少年抬眸一笑,眸光熠熠、鮮活生動,仿佛從不知曉世間疾苦,仍然是一派天真快活的模樣。
幾乎讓人疑心起來,那懷著悵然之心從高山墜落的他,與此時此刻的他,何者為真,何者為假。
老子垂眸凝思,沉沉一歎。
他瞥了一眼元始,攏在袖中的手再度掐算起命數。
吉凶不明。
*
皚皚的蒼雪之間,通天懶懶散散地聽著元始恨鐵不成鋼的訓話。軟乎乎的小鬆鼠在他掌心上開開心心地啃著鬆果。
他撐著臉瞧它,長長的睫毛忽閃忽落,順手揉了揉它毛絨絨的大尾巴。
啊,這麼多年了,元始罵他的話還是翻來覆去那麼幾句,好生無聊唉。
“你在聽我說話嗎?通天?”
通天捂住自己的耳朵,嗯嗯地點頭。
頭頂的目光頓時犀利起來,伴著壓抑著的怒氣:“通天!”
通天:“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沉默。
一隻大手伸了出來,殘忍地揪住了鬆鼠,試圖把它強行拖走。鬆鼠頓時驚慌失措,鬆開了手中的鬆果,轉而抱住了通天的手指:“吱——”
通天手疾眼快側身一躲,又把鬆鼠往懷裡一藏:“兄長?”
元始麵色沉沉,含怒的目光落在無辜的鬆鼠頭上,身側的手指悄然攥緊,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通天微妙的目光落在他腰間,悄無聲息地往後挪移了一步,又把鬆鼠換了一個位置,掩藏在他身後。
他清了清嗓子,眼眸真誠地望去:“兄長,有什麼事情衝我來,能不能不要老是對我家……我們家毛絨絨動手動腳?”
元始冷笑:“我們家?”
通天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對啊,昆侖是我們的家,昆侖山上的小鬆鼠,自然是我們家的小鬆鼠啦。”
元始:“......”
元始:“強詞奪理!”
通天一臉正色:“怎麼會呢?難道我有哪裡說的不對嗎?”小鬆鼠從他身後探出頭來,也堅定地“吱吱”了兩聲。
元始的眼神又不覺落到鬆鼠身上,語氣重重道:“一天到晚都喜歡跟這群東西一起胡鬨,通天,你還有理了?”
通天熟練地扯起大旗,高深莫測道:“親近生靈,體悟自然,這有什麼不好?大兄你說對吧?”
老子:“......?”這還有為兄的事?
他看著元始投來的目光,輕咳一聲:“這個啊,為兄也這麼覺得。”
元始:“?”
老子轉身看向通天,語氣責怪:“不過也不能太過分了啊。”
通天眨了眨眼,相當無辜。
被迫發動了端水技能的老子揉了揉眉心,忽而覺得如今的日子似乎,也許,好像……也挺難過的啊。
元始咬牙切齒:“總之,給我放開那隻鬆鼠!”
“我不!”通天堅定搖頭,誓死捍衛著自己擼毛絨絨的神聖權利。
昆侖雞飛狗跳的日子,想來,還會持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
三十三天外。
混沌中睜開了一雙無機質的眼眸,上下旋轉了一圈,又直直地投下目光,落到新生的洪荒大陸之上。
一龍,一鳳,一麒麟。
祂似是笑了一下,卻未生出半分情感波動,隻繼續順著軌跡撥動著命軌。
祂的目光掠過周天的星辰,在太陽星上停留了一會兒,又俯視著大地上奔跑著、呼和著的黑點。
最後,祂的目光落在邈邈的昆侖山上。
通天照舊捂著耳朵,眼眸中映著元始怒氣衝衝的麵容,又熟練地彎起眼眸,模仿著曾經天真的自己。
祂移開了視線。
什麼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