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我們都在一種很柔和又溫暖的靜謐中度過,安迪沒再說什麼,而得到了獎勵的霍爾警官即使心存疑問也沒什麼必要刨根到底。在漫長的擁抱和撫慰後,為了給交班的人做出個樣子看,我繼續用書擋著畫紙畫我的設計稿,安迪則看他的書,等到理查進來帶安迪和其他犯人一起去看電影,霍爾公司冬季高定設計已經被敲定了好幾件。
“你的信,萊斯利。”在換班的時候,理查隨手把一封信函遞交給我:“紐約送來的,哈德利今晚值班,所以我提前給你拿過來,避免他問什麼。”
不管哪個世界哪個國家哪個時間點,下屬們麵對上司時的同仇敵愾總是共通的。
“謝了,兄弟。”我點點頭向理查表示感謝,把有時間請他去酒吧喝一杯這件事列入心底的備忘錄。安迪今天沒什麼報表要做,當然沒有理由拒絕或者推脫電影時間,在他跟著理查離開後,我用手直接撕開了這封顯然是來自歐文或蓋茨比的信——除了他們紐約和公司的信都隻會寄到彆墅而非監獄,事實上即使是歐文和蓋茨比也大多會打電話或寄信到彆墅,能把信直接寄來監獄一定是事情十萬火急而我又恰好在執勤的情況。
致萊斯利·霍爾:
傑伊瘋了。
自從黛西·布坎南要回來的消息傳出開始,我們的老朋友就完全陷入了某種神經質。之前那種程度的聚會甚至也無法滿足他,蓋茨比邸被重新裝潢,新的仆人和新的客人……天啊,你簡直不理解他要乾什麼,那天早上我起床,看到管家科迪近乎迷茫的在草坪上麵對新來的整整四十多個仆人,並且被傑伊告知過兩天還會有一批新人。可憐的科迪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安排這些過多的人手,即使白金漢宮也不過就是這個排場了,我在晚上路過他房間時聽見他和人一邊打電話一邊哭,說“總不能派十個人盯著客人們上廁所吧”。
這是不是很好笑?但我不敢確定。在之前,我以為那件三十五萬美元的衣服已經足夠令傑伊滿足——事到如今我終於可以告訴你了,傑伊那位夢中情人就是黛西·布坎南,她的丈夫湯姆·布坎南在結婚前送了她一條價值三十五萬美元的項鏈,那三十五萬美元從此就成了傑伊心中的一道溝壑。我本以為揮霍出去三十五萬就足夠他滿足了,或者至少某個內心的裂穀能被填滿,某種自卑可以消弭,但你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嗎?這個瘋子現在開始給全城印發傳單,他要把他的家打造成整個世界的遊樂場,隻為了告訴一位老錢的妻子他現在有多富裕。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萊斯利,我們沒人知道三十五萬美元對湯姆·布坎南來說算是什麼,但傑伊現在正在追著一道完全虛假的,由他幻想出來的影子。
為了一份早就不可能的愛情,為了一個已經是彆人妻子的女人。
我勸不了他了,現在隻要是提到黛西·布坎南,哪怕是一個叫黛西·布坎南的熔爐,傑伊也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並且對全世界高呼他是幸福的,心甘情願的。
現在這位禍世海倫跟著她愚蠢的丈夫回到了紐約,就住在東卵,倘若你想要目睹一場悲劇的誕生,或者單純地是想幫幫我們為了一份愚蠢的愛情把自己送入囚籠的朋友,來紐約看看吧!
ps:我真的不知道傑伊是怎麼想的,他去結交一名隻是黛西·布坎南表親的小子,在出門前都要問我十多遍他的打扮是否足夠精致完美。
你在崩潰邊緣的
歐文·克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