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償 她“惹事今”的花名不是白來的……(1 / 2)

拆遷補償的方式不隻一種,可以選擇全部要現金,要現金的也分一次性給完還是分期給,也可以選擇要房,還可以既要房也要錢的。還有戶錢、獎勵金、裝修費、轉租費、地上物補償等等,明目繁多,陳今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多與拆遷相關的專業詞,估算也隻能是按個大概估算。

像她家,是有兩份宅基地證的。一份是她媽離婚回來後在村裡立戶申請到的宅基地,這塊地就是現在的家,還有一份是外公外婆留給她媽的,是一處破舊的老房子,在祠堂再往後走幾十米的地方。

大舅去特區打工掙錢時,三舅和三舅媽也跟著去,大舅媽自己在市區租鋪子倒騰特區那邊的衣服來賣,而二舅和二舅媽是在市裡工作不住家裡。當時大舅、三舅家的五個娃留家裡,外公外婆身體也不好,都是她媽一個人忙上忙下,外公外婆也是她媽伺候走的,所以說,外公外婆的老房子留給她媽,幾個舅和舅媽都沒意見。

這兩張宅基地證上的麵積都三百平了,要是選擇按戶口來補償,她家就她一個,還是算了。她家還有個小賣部,不知道算不算經營性質,隔壁周大嬸提問了,江主任說果蔬店算是經營性質,那會提問的人太多,她又忙著做記錄,都沒來得及問。

但家裡兩棟樓都是六層,並不是每層的補償價都一樣,要看是不是合規,這個她就判斷不出來了,得拆遷辦的人來評估。

她家的果園還有田地也有補償,尤其是果園,大半是種了十年以上的荔枝樹。這也要看人家評估,她就按低檔的來估算。

七七八八的,一算,她能拿幾百平的房子,還有起碼上百萬的補償款。

計算器按得噠噠響,她麵上還算淡定,但心裡早就忍不住嘿嘿嘿地傻樂了。

大舅家人多,光人頭費也能拿不少。三舅家承包的地多,這也是一大筆。隻有二舅家比較少,他們一家三口的戶口都不在橋東村,但有塊地,是外公外婆在時分家劃給他的,就在老屋旁邊,那上麵就兩間土磚屋。

當時分家,大舅、大舅和她媽跟村裡申請的新宅基地,兄妹三個給分到了村頭這邊,其實要是申請村尾那頭,能申請到的宅基地更大一些。畢竟橋東村人少,改開後還有人往幾個大都市跑,相對臨近的橋西村和木塘村,可以說是地廣人稀。

“呀!虧了!”三舅突然拍了下手,神情懊惱。

“咋了?”大家紛紛看向三舅。

“西邊那一片種桃樹的地沒劃在拆遷範圍裡!”三舅哎呀哎呀了幾聲,“早知道我就不費那個勁折騰了。”

三舅媽平時沒少因為他去倒騰那些桃樹給他白眼,現在倒是豁達,安慰他道:“沒劃就沒劃,能輪得到咱們拆遷就已經是祖宗保佑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二舅媽原本有些不高興的,這時也被三舅媽的話給安慰到了,“是啊,有得拆遷款拿就不錯了,做人要知足。”

說是這麼說,她心裡還是有點鬱悶。

三兄弟加上外甥女家,四家裡就她家能拿到的最少,比起其他三家能拿到的,他們的就是灑灑水。

“有一塊地的補償也夠多了,正好我們想給嘉嘉買套房。”二舅媽說著就笑開了,她就陳嘉一個獨生女,去年才考上了南大,家裡攢了一筆錢想著先按揭買套離現在單位房近的房子。現在好了,她決定去市區挑個好的小區,買上兩套鄰著的,以後和女兒離得就近了。或者不要現金補償,他們置換房子也可以......

二舅媽說到買房,家裡的其他長輩也心動了。

也就大舅和二舅在市裡買了房,二舅家買的單位房,麵積小但他家人也少。而大舅也隻買了一大一小兩套房,小的那套現在給大表哥夫妻住。就是因為大舅拿錢重建了村裡的房,不然大舅媽是打算今年再買套房子的。算是陰差陽錯賺大便宜了。

看到陳今列出來的她家的補償款,表姐陳婷羨慕得都快眼紅了。本來大家都能拿到錢挺高興的,但二嬸一句要給陳嘉買房,陳婷就開始想彆的。

姐妹幾個,陳嘉是獨生女,陳今更是戶主,拆遷拿到的都會全給到她們身上。而她家裡,上頭兩個哥哥,也不知道爸媽能給她分多少。

有些念頭一旦起了,就會朝著自己控製不住的方向狂奔。

在外麵上班、打工的,收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都往回趕。橋東村全村現在是一張大餡餅往他們頭上砸。

到了下班的時間,陸續回來的租客也聽到了橋東村要拆遷的消息,具體搬遷的消息還沒定下來,但估計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了。村裡人是高興了,但他們可就難受了,眼看著彆人要發達了,而自己還得重新找房子折騰。他們再租房就得往橋西村或者郊區的民房去,那些地方是離他們上班的地方近了,但租金也貴了一倍,而且環境還比不上橋東村。

有講道理自然能理解房東,不講道理的那些開始試探房東的底線,問不給租了怎麼賠償他們的損失。

除了大舅家沒房子出租的,其他有房子出租的都遇到了想占便宜的無賴。

從在三舅家吃飯出來,陳今就被家裡的租客堵在了半路上。

“小老板,突然就說要我們搬走,現在可不好找租房啊,怎麼都得給賠償吧?!”一個凶巴巴的男的直接衝了過來,看架勢像是要和陳今打架似的。男人身後也跟著十幾個人,都是在她家租房的,隻有三個跟著起哄,其他人都是跟著,但不說話。

陳今冷笑了聲,什麼賠償不賠償的。現在才下了搬遷的公告,什麼時候搬都沒定下來。再說了,他們這租房都沒搞什麼合同,來租房就是押兩個月租金,再每月交租金。

不就是看她家就剩她一個了,以為她年輕好欺負就想湊過來占便宜?做夢呢!也就是她平時不常在家,村裡人也都是誇她聰明、乖巧,才讓這些人對她的認知出現了偏差。但凡他們去橋西村打聽打聽,就知道她“惹事今”的花名不是白來的。

陳今雙手叉腰,“首先,我沒說讓你們現在搬走。村裡誰和你們說現在就搬啊?把人喊出來我看看?其次,你們從現在就可以考慮找新租房了。最後!你們的押金會全數退回,你們這個月內搬走,這個月的租金也給你們退回去,這個月內不搬的就不退,下個月開始,住多少天就收多少天的租金。”

“你們好些是我們家的老租戶了,以前我媽在的時候沒少照應你們,有困難交不上房租的還給你們緩一兩個月,家裡的水果蔬菜也沒少送你們,做人可得有良心!彆說我做人不厚道,這個月搬走的,我另外給補二十塊搬家費。你們自己考慮吧。”

跟著來的人交頭接耳地小聲討論,最開始說話的男的被她說得泄了氣,還想再爭取,被陳今直接打斷,“你想鬨事,最好也想想清楚,我們陳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在她家地盤上鬨事?今晚就能把人給打出去。

“你們乾什麼?”田苗聽到聲音,出來一看陳今被人圍起來,心頭一凜,抓起靠牆的掃把衝過來,扯開嗓子就喊:“來人啊,這有人想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