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次品,可能連29.9都沒有。
大概是她臉上的表情實在太苦大仇深,駕駛位上的人把車從難走的泥路開出去時,終於舍得解釋一句。
“我爸喜歡。”
他爸媽那倆人金錢上不缺,又在國外呆的久,就喜歡國內網上那種便宜又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比如現在夏燭腿上這,是……收音機造型的爆米花機。
周永江前兩天發給他的圖片,讓他差羅飛找找哪裡能買到,發這圖片時還專門附帶了話,說“兒媳婦兒”想給他們帶禮物的話買這個就行,不用破費。
夏燭聽完周斯揚的解釋,對他爸媽的印象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好相處。
她把腿麵上的盒子蓋好,繃了繃唇,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既然對方這麼好相處,那今天晚上這場戲應該是好演的。
六點半,車開進周斯揚父母現住的山居彆墅。
山居彆墅也是周家的地產,花園式的獨棟彆墅,每一棟之間的距離都很遠,周永江夫妻倆住的是最裡麵那棟。
山居彆墅這小區幾乎不能稱作是小區,而是一個巨大的“臨湖公園”,占地麵積太大,從正門進去,開了有七八分鐘,才到周永江兩人住的地方。
從車上下來,夏燭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等周斯揚。
他今天依舊是襯衫西褲,但衣服的樣式偏休閒,棉麻布的米白色襯衣,在庭院的暖黃色燈光下,看起來少了點淡漠,多了些親和。
夏燭正在心裡琢磨用“親和“兩個字描述周斯揚可能不對,男人已經關了車門,走過來,和她並肩。
他下巴點點前處通往彆墅門前的小路:“不走?”
夏燭點點頭,正欲抬步往前,忽然想起來……她收回踏出去的腳,轉身看周斯揚。
男人接收到她的視線,也停住欲要朝前的步子,抬了抬眼看她。
“嗯……”夏燭抓了抓頭發,不太確定的,“等下在您父母麵前我要怎麼稱呼您?”
周斯揚?親愛的?還是……老公?腦內飄過最後一個稱謂,夏燭不自覺地收緊拽著背包包帶的手…她應該是叫不出口。
斟酌了兩秒,抬頭對身前的男人建議道:“我叫您斯揚可以嗎?”
既可以避免叫其它稱謂的尷尬,又顯得兩人比較親密。
周斯揚無可無不可,點頭應允。
夏燭鬆了口氣,緊接著聽到身前的男人輕懶的聲線:“我怎麼叫你?”
驟然聽到這樣的提問,夏燭腦子有點卡殼,剛光顧著想怎麼喊周斯揚,把這茬忘了。
此時她捏著手指,腦子快速運轉,搜尋合適的稱謂。
叫大名顯得太生疏,但她的名字單一個“燭”字,疊著叫又會很奇怪,難不成要像普通夫妻或者情侶那樣……
夏燭沒想到身前的人和她想到了一起。
她聽到頭頂輕沉的男聲問她:“彆人都怎麼叫?”
有點尷尬,又有點害羞,夏燭現在腦子處於半宕機狀態,周斯揚怎麼問,她就怎麼答,幾乎沒過腦子,把腦子裡想的說出來:“就親愛的,寶寶,寶貝之類的……”
“行。”身前人打斷她。
男人聲音很好聽,說這個字時染了點淡淡慵懶的感覺。
夏燭抬頭,沒懂這個“行”是什麼意思。
“就寶貝。”周斯揚眸色似笑非笑,正垂眼瞧著她看。
夏燭轟然臉開始變紅,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磕磕巴巴的:“我就是舉個例子……不是非要叫這幾個中的一個。”
周斯揚再次點頭,腳下換重心,變了個站姿,非常人性化地征詢她的意見:“那叫你老婆?”
又是轟一下,夏燭的臉頰再次往上升了三度,她腦子比剛剛幾分鐘還混沌,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咬著唇,嘴和大腦分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不了吧,要不就還之前那個。”結巴著。
周斯揚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無聲失笑,逗她的想法比剛才更強烈些。
“嗯,那就剛剛那個。”他有意重複她的話。
夏燭鬆了口氣,忙不迭的地點頭:“嗯嗯,就之前那個。”
老婆什麼的……天呐,好羞恥,還不如寶貝。
她眼睛眨了眨,感覺到眼眶的酸熱,也不知道是被明亮的地燈耀酸的,還是單純的不好意思,兩隻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看站在她麵前的人。
周斯揚目光從她半低著的眉眼上掠過,鬆了抱臂的手,先一步側身往前,然後回身喊她,清懶磁性的嗓音:“走了,寶貝。”
“……”
夏燭搓搓臉,悶著頭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