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很快結束,有了周宴禮的幫倒忙,打掃的事情也全部交給了家裡傭人。
江會會有些不好意思,和周晉為道歉:“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明明是來工作的,結果什麼都沒做,還損壞了這裡的地板,以及一看就很貴的羊毛地毯。
“添麻煩的不是你,你道什麼歉。”周晉為說話語氣很淡,但話的指向性卻很明確。
周宴禮起身:“想不到二十年前的你罵人還挺含蓄。”
這要放在二十年後,哪還有這個待遇。他爸直接一個眼神他就嚇得不敢動彈了。
周宴禮順手把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拿過來,一起拿來的還有江會會的書包和給她買的衣服:“行,我這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就不在這兒繼續礙您的眼了。”
見江會會還在愣神階段,他伸手扯了扯她的帽子:“發什麼呆,走了。”
“哦。”她回過神來,又看了周晉為一眼,然後才一路小跑跟過去。
周宴禮先將江會會送到家。
他看著四周破破爛爛的城中村,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但還是震驚這破地方居然也能住人。
想到這,他就恨不得江會會立刻從家裡搬出來。
可自己如今還沒有能力,等以後......
他突然想到什麼。
靠,發-票忘了讓周晉為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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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會會回到家時,屋裡傳來媽媽憤怒的叫嚷聲:“也不知道這死丫頭出門前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江會會腳步一頓,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抿了抿唇,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
媽媽正插腰站在廚房裡,看著一地狼藉生氣。
看見回家的江會會後,她直接走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現在才回來,你怎麼不等家裡淹了才回來!?你做完飯水龍頭不知道擰緊點?你個死敗家丫頭!”
廚房的水龍頭忘了關,開了一上午,家裡幾乎淹了一半,部分家具也被泡發,需要扔掉。
是下午回家的媽媽先發現的。
江會會記得很清楚,她出門的時候所有水龍頭都擰得很緊。
“不是我,我......”她剛要解釋。
江滿從房間出來,打斷她:“就是你!你出門前給我做了飯,隻有你一個人進過廚房。不是你還能有誰?”
媽媽伸手將她攥進廚房:“你自己看看!這櫥櫃也得換。家裡幾個錢夠你這麼糟蹋的?你缺心還是缺肝啊!”
江會會猛地被攥了一下,沒站穩,手肘磕到牆壁上,那種火辣辣的痛疼很快就傳來,但她此刻也顧不上彆的,她慌亂地解釋:“真的不是我,我出門之前還檢查過的,我把鍋洗完之後就擰緊了。”
因為家裡的水龍頭有些問題,除非擰得非常非常緊,不然它還是會斷斷續續的往下滴水。
所以她記得很清楚,她擰緊了。
媽媽的音量變大,衝她吼道:“做錯事了你還狡辯?江會會,反了天了你!”
江會會被媽媽這一嗓子嚇到,愣在那裡,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顫抖著嘴唇,為自己辯解:“真的不是我,我肯定沒有.....我沒有......”
“江會會!”媽媽將她拉過來,巴掌使勁往她身上拍,“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做錯事了不承認?”
冬天的衣服很厚,其實打的並不疼。
可江會會還是被打到眼眶泛紅,使勁忍著眼淚。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巨大的委屈。
她渾身顫抖。不管她怎麼解釋,媽媽認定了這一切就是她做的。
廚房外麵,是眼神閃躲的江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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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江會會買的衣服忘記拿走了,周宴禮專程給她送了回來。
他們住的這棟樓很老舊,沒有電梯,隻能爬樓梯。她家又住在八樓。
每天爬上爬下的,難怪她那麼瘦。
八樓對長期運動健身的周宴禮來說很輕鬆。隻是到六樓的時候,他的腳步放慢許多。
老房子隔音差,他聽見女人的吼罵聲傳了過來。
那聲“江會會”喊的中氣十足。
他一愣,立馬拔腿往樓上跑。長腿的優勢在此刻體現,一步邁三個樓坎。
門沒關,他站在外麵剛要進去,看見站在裡麵的江會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的女人正在打她。
周宴禮臉色驟變,直接衝進去,將那女人甩開。
他早把尊老愛幼那套教養拋腦後了,滿臉戾氣,衝她吼道:“你他媽乾嘛呢!?”
媽媽險些被這一下摜倒,驚惑看著麵前這個陌生人:“你......你是誰?你怎麼來我家了?你信不信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