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臟東西,愛上我了?……(2 / 2)

樂歸默默縮在人後,又偷瞄一眼帝江——

要是早知道帝江長這樣,她敝犴台那一晚就會直接放棄勾引。

【人家自己就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全合歡宗加起來都沒他好看,還勾什麼引啊!】

在場的顯然不止她一個人這麼想,尊上這一亮相,著實把所有人都打擊得不輕,加上上位者氣場的震懾,所有人都老老實實低著頭,隨著碎石被踢開的聲響逼近,且有越來越低的趨勢。

樂歸站在最後麵,仗著前頭都是一米七多的大美人擋著,肆無忌憚地偷看。隻見帝江在凹凸陡峭的廢墟上猶如閒庭漫步,一身黑紅相間的衣裳在灰茫茫的風景裡紮眼到了極致,樂歸再一看,他竟然還赤著腳。

【赤著腳……也是真不怕硌。】

樂歸感慨一下,便在喜氣洋洋的奏樂裡默默放空了……嗯,要離職了,雖然大boss就在眼前,但很難保持正常上班的緊張感,有點空就想摸魚。

帝江閒散地走到眾人麵前,無視眾人的畏懼與緊張,從麗師姐的托盤上取了一壇酒。

“年限太短,但也湊合了。”透著涼意的聲音散漫響起,沒有刻意抬高聲音,卻好像完全不受聒噪的音律影響,能清楚地傳遞到每個人耳中。

雖然話不是對麗師姐說的,但麗師姐的臉已經紅透,哪還有半點合歡宗第一美人的從容與風情。

帝江掃了她一眼,突然有些無聊,正要劃破虛空離開時,突然隔著人堆兒瞥見一個‘熟人’。

“臟東西,竟然還活著。”他語氣平淡,像在闡述事實。

眾人不懂他的意思,隻有樂歸莫名壓力好大。

“把酒送去後山。”

剛才還在眼前的男人突然消失不見,空中響起他縹緲的聲音,樂班熟練地扛起樂器往外跑,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合歡宗弟子麵麵相覷,片刻之後突然爆發一陣刻意壓低的歡呼,每個人都透著不同尋常的興奮,卻又不知該如何宣泄,隻能跟同伴相互分享。

樂歸站在一群激動的人裡,大腦重新轉動——

【所以那晚帝江讓牛角管事清理的臟東西不是大師姐的屍體,而是……我?】

“發什麼呆?”

一隻手突然搭在她肩上,樂歸一個激靈,驚得小臉都白了。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莫非是被尊上的風姿震懾住了?”另一人調侃,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樂歸扯了一下唇角,笑不出來。

“行了,時辰不早了,趕緊走吧。”麗師姐表情一沉,帶頭往前走。

“你有沒有覺得,麗師姐越來越像大師姐了?”有人小聲問樂歸。

【當領導了嘛,自然跟小員工不一樣啦。】

樂歸眨了眨眼睛:“有嗎?沒有吧。”

“算了,你什麼都不懂。”那人嘖了一聲,端著酒壇風情萬種地走了。

什麼都不懂的樂歸在明確自己臟東西的身份後,對再次見到帝江有點排斥,但也沒辦法扭頭離開,隻能不情不願地跟上。

【這就是打工人的生不由己嗎?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為什麼要提前吃這些苦!】

樂歸本來在廢墟那邊休息片刻,略微恢複了體力,重新出發時還有力氣欣賞路邊美景,結果這一走又很快把體力消耗乾淨,大約半個小時過去時,她漸漸沒了表情管理,又半個小時過去,開始在心裡咒罵帝江這個無良老板,等到雙手快要端不住酒壇時,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奏樂聲。

幾乎是聽到聲音的刹那,眼前的世界便突然開闊起來,平坦的懸崖之上,唯一的桃花樹足有三層樓那麼高,遮天蔽日的樹冠上開滿粉嫩的花朵,帝江靠在桃花樹上假寐,一陣風吹過,花瓣簌簌掉落,有的落在他的眉間,有的落在他的衣裳上,還有一些落在他身側的桌案上。

美人,美景,就在眼前……如果不是左一個戲班右一個戲班的,樂歸說不定還真容易被眼前的一幕晃到——

【所以帝江真的是腦子不正常吧?他是腦子不正常吧!哪個正常人會同時擺六個戲班、跳舞唱戲雜耍一起看啊!】

都說嗩呐是樂器之王,一支嗩呐可抵百種樂器,嗯……樂歸隨便掃了一眼,全場至少看到二十支。

二十支嗩呐各吹各的,還有一堆彆的樂器作配,這樣的場麵,即便是擅長音律調情的合歡宗眾人也驚呆了。

樹下的人抬起眼眸,隨意地掃了她們一眼,麗師姐猛然回神,趕緊示意眾人跟著自己去獻酒。

眾人還是像之前一樣兩兩一排往上送酒,送完後便按照規矩分立帝江兩側。九個人,每兩人一起,獻到最後,樂歸發現自己作為落單的那個,得獨自麵對大魔王。

【這可真是拜堂聽見烏鴉叫、放屁砸了腳後跟,倒黴透了啊!】

震天響的奏樂聲中,樂歸麵對意圖把自己當臟東西清理掉的大boss壓力很大,但人已經到這兒了,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結果走到桌案前時,汗都要下來了——

合歡宗的人顯然沒什麼同事愛,放酒壇時完全沒有考慮過後麵的人該怎麼放,而桌案總共就這麼大,輪到她時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了。

“呔!哇呀呀呀狗賊受死吧!”

“夫君!你莫要負我!”

渾厚的男聲和淒厲的女聲同時響起,樂歸手一抖差點把酒壇摔出去,穩定之後看著滿當當的桌案開始犯難——

給帝江獻酒,總不能放地上吧。

帝江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窘迫,眸色淺淡地看向她。

樂歸僵持半天,在麗師姐無聲的視線催促下,隻能硬著頭皮歸置桌案上的酒壇,試圖騰出一點位置。

戲班子依然震天響,經久不歇的聲音鬨得樂歸頭腦發懵。帝江斜斜靠在樹上,眉眼冷淡地看著她在那忙,即便沒有刻意釋放威壓,周身氣度也叫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合歡宗的美人們一開始還質疑樂歸是想出風頭才故意留下,漸漸的到最後對她就隻剩同情了。

樂歸也是壓力很大,隨著其中一個戲班唱到尾聲,她挪酒壇的手越來越抖,終於在一切搞砸之前騰出位置,立刻把自己的兩壇酒放上去。

嚴絲合縫,剛剛好。

樂歸默默鬆了口氣,一抬頭對上了帝江明明沒什麼內容卻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她一害怕,忍不住在心裡騷了一句:【看什麼看,愛上我了?】

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