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孤想要的,用儘手段也要……(1 / 2)

予千秋 西菁 7068 字 2個月前

一句廢太子話落,整個寢殿鴉雀無聲。

謝瑤心幾乎要跳出來,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扶他,又被青玉顫著手拽了回去。

顧長澤緩緩直起身子,那雙如琉璃美玉一般的眸子泛出清灰的光。

“兒臣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你不知?你躲在自己院子裡,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沒想到太醫院的院判與你母後一樣同出邊地,一眼就識破了這毒,整個大盛除了你,還有誰懂這些?”

洐帝毫不留情地將太醫手中的那包藥摔了下去。

“父皇已將兒臣禁足院中,外麵足有數百名禦林軍守著,如何出去?

玉佩之事已是多日未定,如今毒藥若再次草草了之,儘管兒臣信服父皇,心中也難免傷懷,但請父皇明查。”

一番懇切的話落,顧長澤俯身叩下去。

台下有臣子看著顧長澤如此傷重又真切的樣子,難免不忍開始進言。

“皇上,雖說您心疼六皇子,但毒藥一事還未有證據,儲君乃國之社稷根基,實在不該輕易論斷啊。”

“殿下禁足院中,又身子虛弱,若想買通下人暗害皇子,也不是易事。”

“是啊皇上,毒藥雖出自邊地,但有心人未必不能得到。”

“皇上……”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開口,洐帝猩紅怒視的眸子也漸漸冷靜了些,他將手中的木板一扔,沉聲道。

“來人,去太子的寢居,給朕好好搜一搜,再把所有伺候在太子和六皇子寢居裡的人都一一審問。”

“既然要審,那便不止兒臣有嫌疑,這所有在上林苑中的人,是否都該搜一搜?”

顧長澤看著洐帝冷厲陰沉的眼神,吐口道。

洐帝大手一揮。

“搜。”

一令下去,整個上林苑頓時忙了起來。

此時已近戌時,各處掌燈,眾人屏息凝神地在殿內等了一個時辰,顧長澤始終跪在殿內,淺藍色的衣袍被鮮血浸染,燈盞將他羸弱的麵容照得越發蒼白,洐帝坐在禦前,不為所動。

一個時辰後,有人來回話。

“皇上,太子殿下寢居中未發現有此藥。”

“你敢讓朕去搜,是不是早做好了準備?”

謝瑤才剛放鬆的神經頓時又緊繃,她沒想到洐帝會追著此事如此咄咄逼人。

麵色染上幾分焦灼,謝瑤最知道顧長澤的高熱才褪去,這一番折騰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父皇不相信兒臣。”

顧長澤對上他的視線,語氣中似有幾分失望。

“你總要給朕信你的理由。”

屋外寒風掠過,洐帝的話很是冷漠。

“若兒臣沒猜錯,此毒能做成,全倚仗一味藥,且需要足七日才能製成,這藥整個大盛如今隻有三顆,該在父皇的私庫裡,父皇若想知道是誰調用,去私庫一查便知。”

洐帝的目光看向太醫院判,他輕輕點頭承認了顧長澤的話。

“此藥早已失傳,唯獨大盛隻剩三顆,太子殿下所言不假。”

看守私庫的侍衛很快帶著厚厚的冊子來到寢居內,站在最前麵的尚書令接過冊子一翻,頓時睜大了眼睛。

“皇上,這……”

“有話就說。”

洐帝已站在禦案前開始著墨擬旨,朱筆剛落下,就聽見尚書令戰戰兢兢道。

“此藥三月來,隻有一人調用過,是……”

“是太子嗎?”

“是三皇子!”

尚書令眼一閉將冊子遞了過去。

洐帝先是一愣,隨即大步從台上走下來。

“胡說什麼?”

洐帝搶過冊子一看,上麵白紙黑字,隻有顧修賦十日前曾調用過。

“賦兒呢?”

洐帝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兩個皇子的事情還沒理清,轉眼又扯進來一個三皇子。

屋內安安靜靜,半晌沒聽到三皇子的回話。

“三皇子似乎一直不在。”

“去找。”

“素日三弟最關心手足,今日六弟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見他出來,隻怕是有什麼大事在忙著?”

顧長澤虛弱開口。

“朕倒要看看他在忙什麼。”

洐帝連廢儲的詔書都寫了一半了,當著朝臣的麵篤定地說毒為太子所有,如今卻是三皇子調動,他騎虎難下,臉色很是難看。

洐帝當先走了出去,謝瑤特意走在了最後麵,顧長澤正緩步踉蹌往前走著,忽然一雙纖細的手臂扶過了他。

“殿下。”

謝瑤的聲音有些擔心,焦灼地扶著他緩步往前走。

三皇子的寢居一片漆黑,洐帝到了跟前正要著人掌燈,夜色下,不知誰疑惑地喊了一聲。

“這太子殿下院中的人,瞧著怎麼這麼像三皇子呢?”

眾人目光頓時齊刷刷看了過去。

漆黑的院落外,一道身影搖搖晃晃地從顧長澤的寢居裡走了出來,一看麵前黑壓壓的一群人,頓時心中一跳,他將手中的東西下意識往身後藏了藏。

顧長澤當先往前走,溫溫一笑。

“素日三弟總關心兒臣的病,兒臣聽說他早間還向您求了恩典去看兒臣,多半是擔心兒臣吧。”

他走到了三皇子麵前,三皇子冷不防被他一拽,手中的東西劈裡啪啦掉了下來。

“這是什麼?”

三皇子再去攔已是來不及。

太醫撿起了地上的東西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三皇子,您閒來無事,帶著這東西出現在太子殿下院中做什麼?”

“這不就是尋常的藥嗎?”

洐帝眯眼。

“回皇上,此藥本是尋常,但與太子殿下常年所用的藥方相衝,太醫院早已明令禁在東宮用此藥,所以臣有些驚訝。”

顧長澤的臉色微變。

“三弟,你帶著這樣的藥出現在孤的居所是為何?”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顧修賦剛從昏迷中轉醒,還沒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就下意識解釋。

“兒臣……”

外麵流言早傳了遍,洐帝卻遲遲未決定廢儲,他下人不知從哪探到的消息說太子久病不治日日咳血,他便想來看一看,若真屬實,就此推一把也無不可。

他特意帶足了藥物來裝樣子,還在底下放了一瓶香料,顧長澤本就體弱,這香料是他特意著人調製,能夠悄無聲息地吸人血氣。

誰料他還沒進屋子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他躺在院子裡,還沒走出來就被這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那盒子裡的香料消失不見,藥也被調包了。

顧修賦頓時清醒過來,渾身冒著冷汗,心知自己是被算計了。

“兒臣不知,兒臣本想來探望大哥,沒想到進了院子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這盒子是誰的,父皇明查。”

“我晚間得知六弟被下毒的事,就被父皇傳召過去,三弟難道不知嗎?怎麼會在這時候來我的寢居?”

顧長澤皺眉不解。

“兒臣不知,兒臣今日一直忙著……”

“此話暫且不談,朕問你,你十日前從朕的私庫裡調走了一味藥,是要去做什麼?”

洐帝打斷他的話,將手中的冊子遞出去。

“回父皇,兒臣未曾調過。”

顧修賦接過冊子一看,心中的不安已有些濃重。

他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為何會寫著他的名字調動?

“三弟可莫胡言,皇子調動庫中的藥品物件,都是需要帶著自個兒的玉佩去的,若庫房的人不是見了你的玉佩,那怎麼會寫你的名字呢?”

顧長澤輕輕咳嗽了兩聲,問道。

此言一出,顧修賦連忙扯下自己腰間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