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終於能通暢地直達肺部時我醒了過來,四周有點黑,大概是到了傍晚,背部感覺不是冷冰冰的牆,難道是哪個好心的路人見義勇為了?
腦海裡冒出一隻詭異的貓,然後隨著影像它出現在視線中。
“師父你醒了!”
它又撲了過來,感覺恢複了點力氣,我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看起來很瘦的樣子,沒想到其實師父滿沉的,我可是拖了很久才把你拖回來呢!”
“你叫什麼名字。”
“櫟棱。很好聽是吧!不過他們覺得我的名字很恐.怖,一說‘櫟棱來了’就都跑掉。”
那是因為你這人模貓樣的太震撼了,還會說話。
我開始覺得這隻貓很可憐。
“多大了?”
“過兩個月就十八了,好期待啊~師父要不要跟我一起慶祝?”
“謝謝,我該走了。”
對於陌生人……或者是貓,還是不要太深交的好,要說可憐我比它更甚,現在挨了一槍,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被捅出幾個窟窿,而且,友誼這東西根本不能也不會長存。
“啊啊--你還沒教我怎樣突然間把刀拿出來……”
一手刀劈下去是最直接的方法,這隻貓真的很煩人。
不得不承認它的治療很受用,傷口已經不痛了,身上染血的衣物也洗好疊在一邊,雖然是小小的一隻貓,功能卻是強大的。
脖子上的銀圈閃過一道寒光,身體還是有點脫力。
“沂風,如果你還在跟著的話,出來聊兩句。”
很久沒人回答,我笑了笑,向著中央廣場走去。
天已經全黑了,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四條神柱支起的露台上一片紅光,焰火晚會即將開始。
靠著柱子坐下來,木然地看著廣場中一臉期待的男男女女,感覺到他隱藏在神柱巨大的陰影中。
“你這是在避嫌嗎?”
“這裡看焰火,很美。”
“沂風……”
“嗯?”
“下次……不管什麼都好,要對準心臟或大腦。”
“我以為你無心。”
“可是那裡有係統中樞的芯片。”
……
…………
“我不忍心。”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能被風吹走。
“把你的槍給我。”
“沒帶。”
“給我!”
“……”
向著那個黑暗中的影子衝去,此刻我莫名的憤怒。把沂風死死壓在地下,開始摸索他的佩槍。
我知道他在讓我,要是平時我不可能能壓得倒他,甚至於不能傷他分毫。
“你就真的想死?”
他隻是看著我,眼睛是從未見過的冰冷。
“怎麼?想通了?”
“把我殺了,隨便你怎麼折騰。”
槍就在手上,鐵製品的冰涼直達心扉。
翻了個身躺在他旁邊,腹部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你在逼我。”
“是你在逼我。”
“我不會跟你走的。”
“我知道。”
……
繽紛的焰火直衝天際,壓抑的空氣中終於是吹來一絲涼風,托起我的銀發跟他的紫發,輕輕的糾纏交錯
焰火如同儀式般,漆黑如墨的天空開始慢慢的冒出日月星辰,露台上的火漸漸的滅了,天地開始明朗開來,廣場上輕呼聲片片。
突然間,好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