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姑娘去北市口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了家。
才進大門,便有小丫鬟迎了上來。
“大姑娘回來了,廚房已經預備好了早飯,有鴿子粥和魚片粥,還有筍肉包兒和水晶餃,奴婢這就叫她們擺飯!”
韋姑娘皺了皺眉,說道:“又腥又油膩的,誰耐煩吃它?給我端一碗白粥也就罷了。”
小丫鬟麵露為難,雙兒將手裡的紙包遞了過去。
“姑娘買了些點心,你叫廚房上一碗白粥,配幾樣清爽小菜就成。”
小丫鬟領命去了,雙兒陪著韋姑娘回了屋子,要給主子倒水喝,袖子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韋姑娘聽見,扭頭問道:“是什麼?”
雙兒摸摸袖袋,取出一個小罐子來。
“是武家燒餅店買來的果醬,我看它小小一瓶,就隨手掖在袖口裡,差點兒就忘了。”
韋姑娘想起這果醬是桑葚做的,便說道:“拿來我瞧瞧。”
雙兒將罐子放在韋姑娘麵前,說道:“壺裡沒水了呢,奴婢去廚房要些熱水來。”
韋姑娘點點頭,隨手揭開了蓋子。
一股獨特的甜香味從罐子中嫋嫋而起,隻聞著這氣味,韋姑娘便覺得精神一振。
她張口就想叫雙兒取勺子來,卻想起雙兒已經出去了。
因著她一大早上就出門逛街,屋裡其他幾個丫鬟也各自出去或者吃早飯了,一時間竟叫不出人來。
她正欲起身親自去取,卻又被這甜香味勾住,一時舍不得離去。
猶豫了片刻,她小心地伸出食指,沾了一點果醬放入口中。
這果醬入口香甜無比,帶著桑葚獨有的微酸,隻吃了一點,便覺得口齒生津,回味延綿。
韋姑娘沒忍住,又用手指舀了一塊吃下。
她一向喜歡吃桑葚,可桑葚隻有春季才有,時節又短,還不好保存,每年也隻得吃那麼幾次罷了。
而且桑葚性寒涼,爹娘向來不許她多吃的。
可這果醬就不同了,雖沒有桑葚那新鮮的汁水,卻保留了桑葚獨有的酸甜,而且熬成了醬,想必也能多保存一段時間。
韋姑娘就這麼一邊思忖著,一邊吃著果醬。
等雙兒取了熱水回來,就看見自家姑娘一手拿著罐子,一手用手指刮著瓷罐內壁,刮出來一點兒果醬,就放在嘴裡吸吮著,一臉的陶醉。
“姑娘!”
聽到雙兒的聲音,韋姑娘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麵前的瓷罐已經空空如也。
她不由地臉一紅,放下了瓷罐。
“你回來得正好,給我倒些水喝。”
空腹吃了一小罐果醬,她這會兒才覺得口渴了。
雙兒急得直跺腳,說道:“還喝什麼水呀?我的好姑娘,您還是先洗把臉吧!”
剛才她真不該笑話武大娘的,這會兒自家姑娘吃得滿臉都是紅紅紫紫的果醬,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隻小花貓呢!
韋姑娘攬鏡自照,不禁低聲驚呼。
“這……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雙兒趕緊舀了洗臉水,伺候韋姑娘淨麵,洗乾淨臉又是一陣描眉塗粉,好一會兒才打扮停當。
好在她們動作快,沒被傳菜的下人看到這一幕。
收拾完畢,韋姑娘看著雙兒,主仆倆忍不住相對失笑。
韋姑娘一邊喝著水,一邊說道:“這桑葚果醬實在是好吃,雙兒,明兒你再去問問,還有多少,都買回來。”
雙兒知道自家小姐在飲食上向來挑剔,能讓她不顧儀態吃光一罐子的東西,肯定無比美味。
她正因為自己沒吃到果醬而遺憾呢,聽到主子吩咐,立刻一口答應。
賣完早上的燒餅,梅娘幫武大娘收拾好東西,便出去買了梅乾菜和一些調料回來。
武大娘去買了肉和雞,回來說要熬雞湯。
她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法子,說要用一整隻雞熬出一碗湯來,最是補人的。
這一碗珍貴的雞湯自然要給梅娘喝的,至於其他孩子嘛,他們又沒生病,喝什麼雞湯,有幾塊雞肉吃就很好了。
梅娘一聽,便推說這兩日喝多了羊湯,不想再喝雞湯了,讓武大娘把雞切成塊,一會兒由她來做。
她取出一大捧梅乾菜,用溫水泡發,上蒸鍋大火蒸製。
豬肥肉切成細碎小丁,用醬油、糖和鹽醃入味。
將梅乾菜與肉丁混合,揪下醒發好的麵團劑子,包入餡料。
二次醒發後,將麵團擀薄,灑上芝麻,上爐烤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