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拋棄了你 那就信仰自己心中的榮……(2 / 2)

“詐、咳咳,詐屍嗎……”

真希顯然比我科學,她不假思索地把手裡的茶杯向山本臉上砸了過去:

“你小子到底要不要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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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和真希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無論什麼事情都會瞬間脫軌。

我想我需要點兒時間和空間,來整理日益混亂的思緒。

關於阿諾德的記憶仍然沒有確切地線索,我隻能勉強回憶起一個模糊的少年身影,清逸修長的身形,一襲墨黑色的長風衣,淺色的碎發隨意地搭在額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漂亮的臉逆著光,看不真切表情,感覺卻和那個雲雀恭彌驚人的相似。

孤高而冷漠,不可觸及的浮雲。

可是,那個曾經以冰冷眼光打量我的丹鳳眼少年,和與我共事多年、沉穩大氣的阿諾德先生,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當然,我並不懷恨斯佩多爸爸,他對我記憶的刪改隻有一個最簡單的目的:

不讓我的個性太趨光。

受到慈愛母親的影響,我為人處世的態度自小就善良到毫無原則,接觸地下社會後心多少黑了些,但加入彭格列以後難免受家族內部其樂融融氣氛的感染,不久就出現了回潮的趨勢。

用斯佩多的文藝腔來說,這份溫柔是甜美的毒,對於遲早要雙手染血腳踏屍骸的黑手黨來說,想要用同伴間的溫情療治傷口,簡直愚蠢至極。

說通俗一點,他每次憂心忡忡地看著西蒙拿顆糖逗我叫哥哥,都覺得他是要帶我去死。

在西蒙和Giotto麵前,斯佩多永遠都在扮黑臉,輕佻地淺笑著悠悠說,這孩子是我收養的,科紮特你沒給她吃給她穿憑什麼讓她叫你哥,嗯?

事後,他又總會帶著我去清晨的港口,說很多當時的我一知半解的深奧台詞。因為沒有遭到篡改的緣故,我對這些事情的記憶格外清晰。

他說,活在地下社會就不該被情感所左右,尤其是我們這種擁有霧屬性波動的人。

霧之術士,從降生的時刻起就注定要欺騙他人活下去,彆無他法。

——記住,奧菲。所有的幻術師都是騙子。

——我當然也是。我總是對所有人說謊,包括你,親愛的。

那時候的斯佩多,還隻是剛滿二十歲的模樣,他俊美的臉相對於他所說的話實在過分年輕。

——可是,如果不能說自己心中所想的話,我覺得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這是當年的我,對自己術者宿命的回答。

——為了生存和強大,謊言是必要的。不要被無聊的感情牽絆腳步,你必須活下去。我不會允許你隨隨便便為了彆人去死。

——……你問為什麼?

——嗯~……真是個有趣的問題。簡單地說吧,因為你是我的啊。

…………

“噗嗤。”

我坐在並盛中學的天台上,想起那些久遠的童年回憶,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真是最最荒誕的童話。

是的,那個男人的做法,在大多數人看起來是在我身旁畫下了一座牢,不讓我觸及任何溫柔美好的東西。

但他從來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保護我。

十年一日。

也許那種無人理解的殘酷表達,才是他心底信仰的榮光。

……說起來,我能夠理解這種變態形式的愛,也離變態的境界不遠了吧?

正認真思忖這個問題,天台的門忽然被重重推開了。

“委員……啊,奧菲小姐是你啊?你怎麼也喜歡上天台了?”

草壁兄弟叼著草葉愣在門口,大概是被我胳膊枕在腦後、雙腿交疊的二樣震驚了。

“……哦,我正在緬懷逝去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