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和真希一行、以及所有西蒙家族成員的腦海中,大概都不約而同地跳出了一行大字:【足夠個鬼!!!】
“這完全是顛倒黑白,科劄特隻是執行了你們的命令——”
塔瑞亞立即試圖爭辯,但再次被男人哂笑著打斷了。
“我們的命令?——誰可以證明那是我們下令的?”
“這……”
塔瑞亞一時語塞。
的確,隻要武鬥派的人矢口否認,誰能撬開他們的嘴讓他們承認。
“……我可以。”
????!!!!
——對不起,爸爸。
迎著同僚冷酷的目光,我一步步走上前去。
“我可以證明,爸——不,D•斯佩多下達了那樣的命令。而且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科劄特活著回來。”
——對不起。
——斯佩多,師父,爸爸。我愛你。但正如你更愛你的事業,我更愛我那鏽跡斑斑卻依然存在的良心。
“嗬……嗬哈哈哈哈哈!!!!”
男人怔了片刻,隨即放肆地狂笑起來。
“你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啊,奧菲利婭小姐——哦,抱歉,不對呢……陶爾迷的小姑娘,瑪莉婭•塞克利菲斯!!”
……什麼?!
“你怎麼會知道——”
“你的本名是嗎?那是當然的,因為在你傻乎乎地跑去援助西蒙期間,對你失望透頂的斯佩多大人已經解除了對你的收養關係。你明白這意思麼?公主夢該醒了小姑娘,你已經不再擁有斯佩多的姓氏,不過是個卑賤的叛徒啊……你以為自己說的話在彭格列還有多少分量?!”
…………
我不能再忍了。
我早就預料到斯佩多會和我一刀兩斷,他在兩個月前說得很清楚——“永彆了我的孩子”。
我們已經踏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再糾纏不清攪什麼□□情仇虐戀情深也隻能娛樂觀眾,對自己一點營養都沒有。我不是那個優柔寡斷的奧菲利婭,他也不是親愛的哈姆雷特,有什麼好糾纏不清,長痛不如短痛,早晚都是要斷的。
但是,我不能容忍眼前這個家夥。
——你明明不懂。
——我和斯佩多那十年父慈女孝的小日子,你明明什麼都不懂!!
“真希,愛瑪,伊莉莎,還有西蒙的各位……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我轉過頭,看著身後清一色義憤填膺摩拳擦掌的人群,抬起手指向大批全副武裝的武鬥派標兵。
“打出去!!!”
長年積攢的火星在這一刻爆發,燃起衝天烈焰。
“kufufufu……奧菲真冷淡呢,都沒有提我的名字……”
小骸用不知哪兒倒騰來的小魚叉紮翻了一個壯漢,有些不悅地朝我撇嘴道。
“你的話,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拜托你啦……”
“彆打情罵俏了,鳳梨們!”
愛瑪猶如被什麼女武神附體一般揮舞著長鞭……不,附體她的應該是某個國度的女王。
“唔啊啊啊啊鳳梨什麼的都去死啊!!!!”
伊莉莎掄圓胳膊把一個可憐的家夥砸到了天花板上,他就像個新式吊燈一樣掛在那兒搖晃。
“哦親愛的,你扔的那個可不是什麼鳳梨,他分明梳了一頭黃瓜發型。”
“那是什麼鬼發型!”
雖然對方是有備而來,但西蒙家的難兄難弟早就對著BOSS的棺材哭紅了眼,此刻一腔怒火有如紅蓮之炎熊熊燃燒,恨不能摁死這群家夥血祭。再加上真希那幾個唯恐西蒙家揍得不夠狠的……戰況根本無需我描述了。
這幫哥們姐們很好地貫徹了我的口號:打出去。
他們齊心協力把闖入者砸出門外之後,我一手牽住小骸大步邁上前去。
現在的我體質差到極點,基本沒什麼肉搏能力,但我也有我能做的事情。
“小骸,你的眼睛,有增強幻術的力量吧?一點點就好,幫我把我即將使用的這招強化到頂峰吧。”
他有些茫然地歪著頸子打量了我一會兒,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啦親愛的。唔,你肯定會長成很棒的大人的。”
我感激地笑了笑,捏緊他柔軟的小手,集中精神。
將覺悟化為火焰——
【慈悲的上帝啊,請庇佑科劄特拚死保護的這些人吧。】
那一天,純青的火炎洗淨了西西裡的半邊藍天,將教堂包裹在巨大的綢網之中。
然後——整座教堂在武鬥派的眼前消去了蹤影,甚至連絲毫氣息都感覺不到。
…………
“請趁這段時間快點離開吧,教堂地下有緊急逃生用的密道,納庫魯先生告訴過我入口。”
我急切地向塔瑞亞說道,又皺著眉頭補上一句,
“我是用自己的生命能量構築這個幻術網……這麼大的建築物果然很吃力,看來撐不了太久。”
“奧菲利婭……”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著我,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我安靜地笑起來,順手指了指海倫隆起的小腹。
“因為,我是那孩子的半個母親啊。”
——你在那裡看著吧,科劄特。
Giotto這個教父不在的時候,我說什麼也會保護你的妻子和孩子。
如果你家的是兒子就好了呢……反正我的孩子在雲雀恭彌之前代代是女性,沒準可以搞個聯姻什麼的,隻要阿諾德不反對。
因為你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們……一定要連帶你的份,加倍幸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