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濃眉大眼的餘溫,平日裡滿口禮儀道德,克己守禮的衛道夫模樣,私底下竟是這種人。
站他兩側的刑部尚書和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俱是菊花一緊,趕緊往旁邊挪了挪。
餘溫如喪考妣。
當著皇帝和同僚的麵被揭了老底,而且還得知情人跟妻子有一腿,他是既怒又慌,汗如雨下,膝蓋一彎就要下跪認罪,卻被天衡帝一記淩厲的眼神製止了。
“葛愛卿,繼續。”
葛經義清了清嗓子,接著說:“目前這個案子……”
隻是驟然聽到了如此離譜的一個八卦,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話都沒那麼流暢了,也沒人提醒他,因為其他幾人的心思都跟他一樣,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他們幾個老狐狸還能裝模做樣,隔壁的妃嬪反應就直接多了。
燕妃一口茶噴了出來,好巧不巧地濺到了傅芊芊的裙擺上。
珍珠白的裙擺瞬間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棕色斑點,就跟一條雪白的獅子狗變成了癩皮狗一樣,醜到了極點。
傅芊芊原就跟燕妃不大對付,因此還以為燕妃是故意的,頓時火大:“你乾什麼?”
燕妃為數不多的那點愧疚在這一聲質問中跑到了九霄雲外。
想到傅國公的荒唐事,連帶的燕妃看傅芊芊的眼神都帶上了鄙夷:“不就濺臟了裙子嗎?我賠你一條就是。”
這樣輕慢囂張的態度無異是火上澆油。
“賠?我這裙子可是用太後娘娘賞賜的雲錦做的,有錢都買不到,你賠得起嗎?”傅芊芊陰鷙地盯著燕妃,“徐燕,咱們以後走著瞧。”
燕妃本就是個跋扈的,哪受得了這種威脅:“傅芊芊,我可是皇上親封的正一品妃子,而你不過是個無品無階的庶人罷了,敢直呼我的名字,還威脅我,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來人,掌嘴!”
“你敢!”傅芊芊沒料到燕妃這麼猛,連忙衝守在宮門口的人喊道,“皇上呢?我要見皇上。”
眼看事情要鬨大,幾個妃嬪連忙上來勸架。
“燕妃姐姐算了,傅四姑娘可是太後娘娘的客人,不看僧麵看佛麵,這點小事就算了吧。”溫溫柔柔的淑妃搖著團扇勸道。
安嬪也拉著燕妃:“是啊,燕妃姐姐,都是自家姐妹,日後還要朝夕相處的,就算了吧。”
李昭容在一旁冷笑。
吃瓜吃到一半的唐詩又迎來了新瓜,還是現場版。
她有點吃不過來。
瓜瓜更興奮,就差舞小拳頭了:【打起來,打起來……】
搖旗呐喊,煽風點火,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係統。
唐詩嘖嘖:【你收了淑妃、安嬪她們多少錢,這麼賣力地幫她們火上澆油。】
瓜瓜委屈:【人家就是湊湊熱鬨。】
唐詩安慰:【好,我陪你一起看。哎,燕妃為了阻止傅芊芊入宮也是豁出去了。可惜她注定要做白工,這幾千上萬的宮女可都是狗皇帝的小老婆預備役呢!後麵還有選秀,年年都有新人入宮,她們防得過來嗎?】
【看開點吧,受寵是僥幸,失寵才是注定。】
【瞧瞧曆史上跟皇帝做年輕夫妻的妃嬪有幾個善終的?】
你不是來安慰大家,你是打擊大家積極性的吧。
燕妃被這盆冷水潑得透心涼。
有一瞬她都自暴自棄地想乾脆放棄算了,反正她怎麼努力都不見皇上有多喜歡她。
但她已經入宮了,不爭就隻會落到跟安嬪、唐嬪一個下場,半年一載都見不到陛下一麵。沒看安嬪現在都按捺不住了嗎?
既已入局,沒人可以置身事外。
她抬起手,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傅芊芊的臉上。
瓜瓜:【哇!】
燕妃真是個狠人,自己親自下手不說,還讓貼身宮女賞了傅芊芊十個耳光,直將傅芊芊那張漂亮的臉蛋抽得腫成了豬頭才停手。
傅芊芊吃了這麼大個虧,怎麼會善罷甘休,宮女一鬆手,她就跑到門口,哭喊道:“皇上呢,皇上呢,我要見皇上,皇上給臣女做主啊……”
東來仿佛沒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攔在正殿外笑著說:“傅四姑娘,陛下與葛大人他們在討論要事,您再稍微等一會兒。”
她都等半個時辰了。
而且偏殿這麼大的動靜,東來不可能沒聽到。就算沒聽到,那她臉上的巴掌印總看到了吧?但東來問都沒問一句,是什麼意思很明顯了。
知道這人靠不住,傅芊芊抿了抿唇,捂著臉傷心地跑了。
偏殿內,狠狠逞了一把威風的燕妃揉揉了手,一副被打疼了手的矯揉造作模樣。
但這回沒人敢不長眼睛去惹她了,就連一直愛陰陽怪氣的李昭容都閉嘴了。
畢竟這姐姐狠起來是會真動手打人的。
殿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瓜瓜回過神,對唐詩說:【宿主,好可怕,你摸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