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一翻,差點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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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可告慰的是,早上我還是東遊西蕩的無業遊民,到下午,已經是有固定資產一族了。
行將入暮,我手裡持了根點著的蠟燭,在牛二家的雜貨鋪裡翻檢存貨,這個天殺的,所謂的雜貨鋪原來就是賣瓜子花生的,所謂的存貨,也就是兩筐瓜子花生,這也好意思叫“雜貨鋪”?
“雜”意指“多種多樣的”,上三才成多,你起碼賣個涼茶什麼的,不知道姐吃瓜子花生容易上火啊?
正翻檢的歡時……
“沙姑娘?”
我騰地一抬頭,頂翻了一筐瓜子,瓜子嘩嘩嘩倒了我滿頭滿臉。
我麵無表情,舌頭一伸,哧溜把唇邊一粒瓜子舔到嘴裡去,嚼巴嚼巴吐出兩片瓜子殼:“展護衛,有事麼?”
你這個……天殺的……
來之前就不能打個電話……呃不,飛鴿傳書或者預約一下啊?仗著自己長的帥就無法無天啊?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那一套……啊不行,眩暈了眩暈了……
早說了,帥哥凶猛。
我扶額兼扶牆連退好幾步,自己都沒察覺聲音忽然溫柔了好多:“展護衛,有事?”
“沒什麼,”展昭微笑,“在街口遇到牛二,他說鋪子被那日喊冤的姑娘給盤了,我就猜到是你,順便過來看看。”
於是他真的上下左右看了一回。
然後點頭:“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沙姑娘聰明伶俐,想來日後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
出門時,展昭抬頭看門楣。
“牛二雜貨鋪這個招牌是不能用了,改天央公孫先生給你寫幅新的字招,你覺得怎麼樣?”
展昭抬頭看門楣時,我為他舉著蠟燭,所以他看向我時,我正以自由女神像的姿態牢牢看定他,眼底絲毫不掩飾自己複雜的心緒。
展昭被我看得心頭發毛。
“沙姑娘?沙姑娘?”
“呃,啊,字招?好的好的好的。”我忽然反應過來,咽了口口水,熱情到讓人心驚膽戰,“展護衛,要吃瓜子麼?上好的,脆香脆香,我給你包點,給公孫先生也帶點,還有大人,多吃點花生,主治營養不良脾胃失調乳汁缺少……”
展昭瞬間石化。
我當時還不覺得,一直到撰寫這章回憶錄時,我才頓悟我說錯話了——都怪我當時背順溜了不經大腦口不擇言,但是花生的確有主治“乳汁缺少”的功效,不信你們可以百度之。
跑題了,言歸正傳。
展昭莫名其妙之間,被我塞了好幾包瓜子花生,他繼續莫名了一回,可能忽然意識到應該珍愛生命遠離我這等神經線波瀾詭譎的女子,於是毫不猶豫的拔腳往外走。
“展護衛……”我欲言又止,“那個……”
“什麼?”展昭回頭。
我換了一副愁雲慘淡的姿態:“盤下這家店,花了我二十兩銀子……後麵招夥計進貨還得用銀子……展護衛你救人救到底……”
我吞吞吐吐,眼神兒不時往展昭手上的瓜子包上飄……
大家謹記,拿人家的手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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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懷揣展昭再度借給我的二十兩銀子,我夢裡也笑醒了。
銀錢足了,該招兵買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