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交換了一個質詢的眼神,沉吟了一回,開口:“那你說說看。”
我得意,伸出手來,半空中連拍三下。
清脆響亮,餘音繞梁。
包大人他們麵麵相覷。
我覺出不對來了,剛不是跟那個楊打漁說好了麼,我一拍手他就進來的,咋不配合演出呢?
於是我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手上力道加重,半空中又是三下連拍。
仍然沒人進來,展昭的眉頭漸漸皺起,包大人清了清嗓子:“沙姑娘,我們聽不懂手語……”
我怒了,蹬蹬蹬出門去一看,楊打漁正站在樓梯口,大口嚼著什麼。
“你!”我氣的鼻子都歪了,“不是跟你說我一拍手你就進去麼?”
“俺餓了,”楊打漁賠笑,“剛朝店家討了一塊餅,就魚乾啃……”
無組織無紀律,我翻白眼:“那還不快吃?”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我帶他進去見包大人。
“他就是楊九?”包大人看看他又看看我。
“非也。”我文縐縐,“他是楊九的侄子楊打漁,以打漁為生,目不識丁。他有個叔叔叫楊九,現年七十一,雖然生在漁村,但是頗通文墨,是漁村裡的私塾先生。”
“原來如此,”包大人捋了捋胡須,“那這個楊九現在哪裡?”
真是廢話,當然是走丟了。
楊打漁悲從中來:“這位老爺,俺九叔走丟了好幾天了,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俺十裡八村都找遍了找不著,剛這位姑娘說老爺你知道俺九叔去哪了,還請老爺給個明話兒。”
包大人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有,接的非常自如:“關於你九叔的去向,現下還不方便跟你明言。這樣吧,你先下去吃點東西,張龍。”
張龍會意:“楊大哥,你還沒吃飯吧。”
“吃了,”楊打漁不解風情,“角餅就魚乾,香的很。”
“這哪能飽呢,”張龍很熱情,“我讓小二哥炒兩個小菜,上一壺酒,楊大哥吃飽了再說。”
連推帶搡,把楊打漁帶下去了,臨走還順便把門掩上了。
候著兩人走遠,包大人看向我:“沙姑娘,你怎麼就這麼肯定這楊打漁的九叔就是我們要找的楊九?隻憑他已經走丟好幾天了?”
“當然不是,”我故弄玄虛,“我是經過跟楊打漁一番溝通,才推論得出的。包大人,你知道楊打漁的九叔平日裡最好什麼呢?”
“大人要是知道才怪了。”公孫先生憤憤,看來還在為方才的小個子事件生氣。
我不同他計較:“這個楊九,生在漁村,自小就愛放河燈,開始他喜歡在河燈上寫些祈福的話,後來發現河燈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激流打翻,於是……”
“於是他就把這些話寫好了塞在壇子裡?”一直沉默的展昭忽然發聲。
真是太心有靈犀了,我衝著展昭溫柔一笑,笑的他仿佛挨了溫柔一刀:“這楊九還給這種壇子起了個名字,叫漂流壇。從那之後,他就經常在河邊放出這樣的壇子,有時會在裡麵封上信箋,信上注明自己的住處,表達想與人交友的願望。據說有一年,還有個異地撿到壇子的客商前來拜訪楊九,真可謂千裡情誼一壇牽,是謂壇友也。”
“那看來,漂到皇上麵前的那個壇子,多半就是這個楊九放出來的。”包大人若有所思,“那麼這個楊九,怎麼會走丟的?”
“這個說起來就蹊蹺了,聽那楊打漁說,他九叔那天要去城西的城隍廟燒個香,去了就再也沒回來。後來楊打漁也去城隍廟問了,但是廟祝說根本沒見過楊九。”
“看來這個城隍廟是關鍵,或者楊九在去城隍廟的途中出了什麼事。”包大人開始分派工作了,“展護衛,明日你同公孫先生去城隍廟走一趟,看看能問出些什麼。”
頓了頓看向我,麵露欣慰之色:“沙姑娘,能夠找到楊九,你居功至偉,真該浮一大功。”
我很響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居功至偉是吧?”
成功的吸引了在場的三個人的注意之後,我又哼一聲,拂袖而去。
彆看咱袖口小,咱一樣拂的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