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祭祀可知,冒犯本宮要付出怎……(2 / 2)

祭司?他就是自己此次的第一位攻略對象,大晟祭司?

李婧冉半晌說不出話。

紫色裙裾曳地,寬大的袖口分外莊重,三名婢女為她躬身提著寬大裙擺,李婧冉抿著唇微斂心神,步上那玉石階梯。

就在此刻,小黃興奮的聲音再次從她腦海裡傳來。

「天啦嚕,第一位任務對象出現!宿主需要把白衣祭司拉下神壇,讓他為你染上情和欲,放下一切尊嚴,任由自己跌落塵埃,不複往日的高潔。」

李婧冉:「...... 我覺得我在犯罪。」

讓如此聖潔之人隕落,就好似硬要染黑雪山之巔最聖潔的那捧白雪,有種隱秘的禁.忌感,讓人覺得罪孽深重。

小黃卻仍興致勃勃:「怎麼會!就是這種無情無欲的男人,折辱起來才帶感!」

「用紅綢遮了他的雙眸,讓他跪在榻上侍奉你,無法逃脫隻能任你為所欲為,實在忍不住時他也許會薄紅了眼尾,啞聲求你放過他,而你可以扣住他的腳腕把他一把拉回......」

李婧冉麵色微慍,泛著淡淡薄紅,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小黃這些不堪入目的話:“閉嘴。”

九十九個玉階此刻也走到了儘頭,神壇之上的男子斂著淺金色的眸,從鼻腔中發出一聲疑問:“嗯?”

李婧冉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把內心的話說出了口。

她看著麵前的白衣祭司,避開他的視線一路往下。

他覆麵雪紗遮至脖頸,雪色肌膚在其後若隱若現,反而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美。

小黃同時在她腦中喃喃道:「這個頸子,好適合留幾個吻痕啊,被雪白的交領半遮半掩,嘖嘖。」

李婧冉受它汙言穢語的影響,感覺自己腦海裡已經臟了。

她無法直視白衣祭司,一看到他的雪色衣袍就想到小黃說的那些跪在榻上侍奉的話。

青銅編鐘映著古意的聲響自遠處飄渺傳來,李婧冉強迫自己把腦海中的黃色廢料全部清空,而後清了清嗓看向麵前的男子,淡聲開口:“本宮有些時日不曾祭祀,不知祭司大人可否點播一二?”

裴寧辭並未言語,挽了袖去撚香。

李婧冉順著他的動作望去,隻見那冷白修長的指尖撚起了三炷香,點燃。

嫋嫋煙火氣縈繞在他的臉龐,他身處其中神色卻半分未變,有種超然脫俗之感。

裴寧辭將香燭尾遞向她,嗓音淡淡:“長公主請。”

隔著薄霧,他周身的冷意裡被糅進了幾分朦朧美,原本便完美無瑕的五官更是不似凡人。

李婧冉定定凝他片刻,隨後才輕巧地接過香燭,一步步走向那夔紋方鼎。

隻是祭壇之上隻容得下她與裴寧辭兩人,她沒了婢女,而如神明般高不可及的裴寧辭自然也不會俯身為她提裙擺。

從未穿過這種繁雜衣裙的李婧冉一時低估了這重工刺繡裙擺的分量,腳下不查便身形一晃,轉而就要向前跌去。

當朝長公主在祭壇之上失足,這若是傳出去了必會淪為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

慌亂中,李婧冉餘光間瞧見她身畔的裴寧辭毅然不動。

明明是舉手之勞就可以讓她免於無妄之災,他神色卻淡漠冷淡,竟完全搭把手的意思。

李婧冉心下不忿,一咬牙在電光火石間伸手一拉——

借著力道,李婧冉一個轉身站穩了身子,指尖隔著輕紗攥皺了他的衣襟。

裴寧辭蒙麵的輕紗被她不小心拽下,他微偏過頭,而映入李婧冉眼簾的是一張令人不禁屏息凝神的無暇臉龐。

挺鼻薄唇,如畫卷裡走出來的一般。

眉眼冷淡,卻生了副分外完美的皮相。

看著禁欲又薄情,讓人明知靠近他會被萬丈寒冰凍住,卻仍忍不住想離他近一些。

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人人都想將其摘下,卻又無人膽敢褻.瀆他。

縱然她在廣告上也見過許多男明星,但這一刻卻也不禁有幾分恍神。

裴寧辭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一身白衣清冷如霜雪,偏生無論是薄唇還是高挺的鼻梁,似乎都是一種無形的邀請。

將禁欲和誘人糅合得恰到好處。

她不敢多看,抿了下唇起身,手中的香灰卻在此刻墜在他冷白的手背。

李婧冉心下一驚,她看著都覺得燙,下意識抬眸去瞅裴寧辭,卻見他神色平和,連眉頭都沒蹙一下,就像毫無痛覺似的。

“抱......”道歉的話到了嘴邊,李婧冉轉而想到驕縱跋扈的華淑長公主應當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剩下那個字哽在喉口不上不下,而裴寧辭垂眸凝她,似是在等著她的後言。

李婧冉想到裴寧辭方才見她摔倒都毫無動作的模樣,心裡一橫:“抱本宮一下有那麼難嗎?”

此話一出,祭壇周遭侍候的宮人皆克製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而後驀得將頭低到了胸口,生怕被大長公主降罪。

對大祭司說出這等話,就如同褻.神。

李婧冉自知這句話有多僭越,但卻念在她那墮神的任務輕飄飄說出了口。

隻是,裴寧辭卻好似沒聽到,神情不變,隻是用絲帕擦去手背上的塵灰,指尖將麵紗重新勾至耳後掩麵,微抬下頜:“長公主勿要誤了吉時。”

對她那句逾矩的話絲毫不搭腔。

李婧冉感覺自己一拳打進了棉花裡,對攻略裴寧辭的難度係數有了個大概的估計,並未多言上前將香燭插.入方鼎。

香燭入鼎時,侍官尖細的嗓音再次劃破寧靜:“一拜——”

文武百官再度叩首,口中道:“祈佑我大晟風調雨順,五穀豐收!”

李婧冉微微一愣,直覺他們拜的應當不是自己。

她側眸看去,卻見身後的白衣男子微張雙臂,坦然受之,像是天神在受信徒們的跪拜。

“二拜——”

“三拜——”

烏泱泱的人群在他們腳下匍匐,裴寧辭毫無異色,對這等萬人敬仰的場麵早已司空見慣。

白衣祭司裴寧辭,生於霜雪,寄萬千子民之期盼於一身。

倘若世間真有神明,那便隻有裴寧辭,也唯有裴寧辭擔得起。

受完跪拜後,萬物靜籟,唯有裴寧辭緩步走到神龕之前,素白手指拿著青銅酒器將杯中酒傾斜於地,口中念念有詞。

聲調優美,卻是李婧冉聽不懂的語言,有些像佛經裡頭的梵語。

裴寧辭神色微肅,而就在下一刻,方才還稀疏冷薄的日光儘數掩去,天地間驀得陷入了黑暗!

“發生了何事?”

“這...... 天地為之色變,此乃大凶之兆啊!”

“難不成真如前欽天監所道,天要亡我大晟?!那禍國殃民的災星究竟是誰!”

裴寧辭的嗓音在此刻恰到好處地響起,宛如白雪般淡薄寒涼,此刻卻是最好的定心劑。

他波瀾不驚道:“天神有令,除災星,血祭神龕,還我大晟海晏河清。”

文武百官靜默片刻,而後齊聲大喝:“除災星!除災星!除災星!”

李婧冉看著自己這身與他人格格不入的華服,倏然升騰起一股不詳之感。

而裴寧辭的目光卻轉向了她:“長公主,今日祭祀大典的皇室唯您一人......”

縱然李婧冉再搞不清楚狀況,都已經知道這次祭祀大典針對的對象就是她。

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當即冷了麵色:“放肆!大祭司可是在說,這禍國殃民的災星正是本宮?”

裴寧辭卻絲毫沒被她的麵色嚇退,他不像旁人一般怕她,又或者說他從未把李婧冉放進眼裡過。

裴寧辭挑起匕首,隻是低聲道:“冒犯了。”

他隔著輕薄袖角圈著她的手腕,李婧冉剛想反抗,卻見他指尖點了幾個穴位,而後她整條手臂都是一麻,竟絲毫動彈不得。

李婧冉眼睜睜看著裴寧辭捏著利刃懸在她雪白細膩的肌膚之上,卻並未下刀。

他似是在思索在割在何處,又似是在等待著一個時機。

“滴答”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響,水漏走到了底。

裴寧辭不再猶豫,手下輕輕一劃,汩汩鮮血便自李婧冉的傷口處冒出。

李婧冉在現代也是被富養著長大的,連廚房都沒進過,何時受過這種傷?

她嬌氣地被疼紅了眼,目光裡卻是決然,眼睜睜看著裴寧辭拉著她的手腕,讓她的血滴在神龕前。

詭異之事在此刻卻發生了。

方才還漆黑一片的天地驟得光芒大綻,陽光再次刺破層層雲朵,竟在頃刻間恢複如初。

底下那群圍觀了全程的臣子先是呆滯一瞬,而後昔日聽過華淑長公主威名的大臣們紛紛叫嚷了起來。

許多重臣家中相貌堂堂的公子都被這極好男色的長公主納入公主府做麵首,他們早就對李婧冉積怨已久,卻苦於沒有機會扳倒這位蛇蠍嬌嬌女。

裴寧辭僅僅是輕飄飄地給他們遞了一把刀,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刀片想要往她心口捅。

“禍國殃民的妖女!殺了她!”

“她禍害了多少賢臣良將,她死得其所!”

如果僅僅是一個人,他萬萬不敢公然挑釁華淑長公主,甚至還叫囂著要殺了她。

可是,將災星之罪強加於李婧冉的人是備受尊崇的大祭司,牆倒眾人推,他們做的隻不過是順應天意,鏟除這個妖女罷了。

李婧冉看著底下如螻蟻般的這群人,心中的洶湧怒火一個勁地往上冒。

她立足高壇之上,氣沉丹田,朗聲道:“本宮倒要瞧瞧,誰敢說本宮是災星!”

自古以來,每一代王朝的覆滅都被人們把責任推卸到女人身上。

盛世需紅顏點綴,亂世需紅顏頂罪。

這群男子不願給女性權益,卻妄圖讓她們背鍋,世上的好處倒是都讓他們占儘了。

況且這區區日食竟被他們認為是大凶之兆,何其荒謬!

李婧冉這淺薄的一句話並無法唬住這群“一片丹心為社稷”的迂腐大臣。

自是有忠心耿耿之輩梗著脖子上前:“還請華淑長公主為天下蒼生,以身殉國。”

李婧冉險些被他這番說辭氣笑了。

他一個大臣居然敢妄圖用這迂腐的封建禮教叫她一屆公主去死。既然他以禮教道德壓她,那就彆怪她以權欺人。

她跟小黃確認了下:「你確定長公主的身份可以為所欲為?」

小黃毫不猶豫地答道:「當然,華淑可是千古惡臭的大罪人,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能做的。」

李婧冉嗬嗬一笑:「那就好。」

跟係統確認完畢後,李婧冉紅唇輕勾,曼步下玉階,而後看向旁邊守著的禦林軍伸出手:“刀。”

禦林軍頭目怔愣片刻,反而是他身後一名機靈的小將立刻卸下腰間佩刀,雙手奉上。

李婧冉鬆鬆拎著刀,鋒利的刀尖在玉石地麵上拖拽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

她就這麼走到那位大臣麵前,唇角噙笑:“你方才說,要本宮做甚?”

大臣料定李婧冉隻是做樣子嚇唬嚇唬他,她可不敢戮殺忠臣。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正麵臨怎樣的危險,振振重複道:“還請華淑長公主為天下蒼生,以身殉......”

話音未落,大臣卻雙目圓瞪,僵硬地緩緩低下頭。

一把凝著殺戮冷意的短刀貫穿了他的胸口,而握著刀柄的那隻手白皙秀氣,手的主人儼然是養尊處優著長大的。

李婧冉輕輕鬆開指尖,大臣就這麼軟倒在地,目光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李婧冉皺了皺眉,避開了他圓睜的眼。

她有道德但不多,畢竟像她這種做律師的,雖本該將公道正義撒向人間,但律師見過的齷齪事和社會陰暗麵自然是最多的。

殺一個紙片人罷了,雖然的確會讓她有些生理性不適,但這不可否認的確是最簡單高效的解決方法。

況且這群老迂腐滿口的仁義道德,怪會道德綁架的,她雖然職業是律師但生活中性子溫吞,自然說不過他們。

既然如此,她就隻好采取一些其他的、更為直接了當的行為咯。

李婧冉假意拿著絲帕擦拭著自己蔥白的指尖,刻意避開了大臣們震驚的瞪視,目視前方揚聲道:“還有誰?”

寒風席過祭祀場,百人之地竟無一人敢開口。

誰都沒有想到,這位華淑長公主竟囂張到了如此地步,陛下親封之臣竟膽敢當眾斬殺。

李婧冉雲淡風輕地把刀淩空往小將手中一扔,纖纖玉指點了下小將:“即日起,你就是禦林軍的新頭目。”

她視線看向麵色灰白的現頭目:“而你...... 卸甲歸田吧。本宮身邊不留蠢笨之人。”

小將欣喜若狂地跪下,單手握拳放置心口:“多謝殿下。”

李婧冉這番高調示威的舉動給文武百官來了個措不及防的下馬威。

如她所料,無人膽敢再說出“災星”二字。

李婧冉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迅速解決了這災星的問題後,李婧冉轉身欲離去,懶聲喚了句:“銀藥。”

被嚇蒙了的銀藥一個激靈,頓時回過神來,垂頭顫著手來為她提裙裾。

李婧冉看著她這哆嗦到不行的模樣,略一挑眉,心中倒是滿意。

很好,看來這段時間裡,應該沒有不長眼的會主動來找她搭話了。

她翹起唇,往前走了兩步後,複又想到了什麼,回眸目光掃過神壇上的那人。

不論是她方才對他的調笑,亦或是她當眾殺人,裴寧辭神色都絲毫未變。

就像是高高掛起的神祇,冷眼旁觀著人世間痙攣哀嚎的人類,卻並不認為這群螻蟻值得讓他搭救。

“裴寧辭。”李婧冉輕聲喊出了他的名諱。

卻無人敢指責她直呼大祭司的名諱,生怕被她再毫不留情地斬於劍下。

李婧冉眼波流轉,笑得妖媚:“來人啊,把他給我押進公主府。”

“本宮親、自、審、問。”

***

時光流逝到幾個時辰後。

聽著李婧冉的問罪,裴寧辭分明是刀俎上任她擺布的魚肉,卻依舊平平淡淡,好似並不放在心上。

“臣乃當朝祭司,從不說妄語。禍國災星也隻是天神借臣之口說出而已。如冒犯了長公主,還望海涵。”

李婧冉不敢對上他的眼眸,總有種會被納入其中溺斃的錯覺。

她沉默片刻,目光定在他的薄唇上。

李婧冉甚至可以聞到裴寧辭身上的雪鬆氣息,清冽又高潔,讓人不禁想要將他狠狠踩進泥裡。

白衣似雪的大祭司沾了滿身狼狽,被玷.汙,被褻瀆,他又會如何?他又能如何?

李婧冉原本掐著他下頜的指尖輕輕下滑,滑落到他的喉間。

裴寧辭的一身白衣儘濕,貼在身上,整個人都濕漉漉的。

他最脆弱的咽喉被李婧冉掌控著,神色仍淡然,仿佛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李婧冉卻並不著急,她凝神見裴寧辭喉喉結上有顆極小的痣,指尖不輕不重地摁了下,隨即便感覺裴寧辭的喉結克製地微微一滾。

性感又脆弱。

瞧,縱然是天神,也有克製不住的情與欲。

她要做的,不過是勾起他的本性,這並算不上難。

李婧冉指腹柔嫩,在他的咽喉處打著轉,避開他的注視傾身上前。

她嫣紅的唇擦過他冷白似雪的耳垂,嗓音輕慢:

“那大祭司可知,冒犯本宮要付出怎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