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日 張初越比她懂。(1 / 2)

初為人夫 上官賞花 4707 字 2024-03-19

“誰要你給我修床板!”

“因為你夜裡太吵了。”

溫霽:“……”

在床底下安靜的幾秒裡,溫霽氣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過張初越的更大,暗沉沉時聽像頭牛。

她舔了下唇,脖頸後還枕著他的手掌,粗糲的陌生感讓她有些癢,兩人嘴上互刺,溫霽眼裡狡黠,蔫壞道:“你怎知我今晚還在這兒睡?”

她側身臥在他身旁,那粗糲的掌紋從她脖頸後滑過,收走,驚起一灘鷗鷺。

“咚!”

有的男人說不過女人就用蠻力,例如又是一錘子敲床底板,溫霽趕緊溜出來,決心讓他白費功夫。

“阿媽,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

溫霽下樓吃米線時麵露哀愁:“張初越家裡還有活要乾呢,要不讓他先回去,我留在這。”

阿媽眉頭緊皺:“哪裡有這樣的,回門把媳婦留在娘家,這不是退貨是什麼?下個月你嫂子就要生了,我辦完你的事就得去西城,你哥抽不開身回來,我就讓他顧著你嫂子先。”

溫霽一聽眼睛放光:“阿媽,我陪你去!”

阿媽進廚房,溫霽端著碗跟在她身後,她又氣又笑:“那等你嫂子生了,你再跟初越過來。”

又是初越初越,“到時候我上課沒空,我結婚他不來,他生孩子我也不去。”

“孩子出月你肯定要去看啊。”

溫霽調皮道:“彆人孩子出月我上趕著看什麼,我家的初越還不夠我看麼?”

阿媽讓她牙尖嘴利的舌頭一繞沒反應過來,溫霽神清氣爽地轉身,恰好看到張初越就杵在了客廳。

好巧啊~

嗬嗬。

他那雙狹長的眼睫裡藏了兩枚黑漆漆的棋子,大約是在部隊和軍校待過,讓他看久了,有種一刹而過——被當作獵物的感覺。

“張初越,你早飯在廚房呢。”

溫霽背對著他坐在飯桌前,支使他趕緊走。

“初越修好啦,你坐著,阿媽給你端出來。”

“好。”

他在她家除了“好”字不會說彆的了,兩人坐到圓桌前,溫霽看到他棱角峻逸的手攏住杯把,喝水。

溫霽不知他剛才聽了自己幾成話,視線從他的手往上抬,驀地對上他不經意投來的視線,她瞳孔一縮,似乎表現明顯,趕緊埋頭吃。

阿媽端著米線出來,坐在桌前和他們聊天,溫霽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阿霽的書桌用的還是她哥哥的,是舊了,本來要換新,但她上大學後又不用,加上要嫁人,這才沒管。”

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

溫霽一碗米線吃到涼。

上午他給家裡摞柴,薄薄的日頭在兩人之間分了界,他在太陽那頭,她在陰影這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家條件不好,才沒開口說床的事。”

書桌是不用的,壞不壞無所謂,但床他是要睡的,若是不舒服,阿媽麵子就不好看。

有些人情世故,張初越比她懂。

此時襯衫衣袖挽起的手臂泛汗,筋絡攀岩著骨骼縱橫,麥色肌理透著光暈,這是大地的兒子。

“你家是二層磚房,我的是瓦房。”

他話落下,柴整齊地摞進了雜物房,溫霽坐在屋簷下抬手撐腮,發現他後背全濕了也得穿齊整,在這兒他不像在家那樣,套件背心穿。

“張初越,我們下午回去吧。”

男人撩起眼皮,漆黑的瞳仁裡映著她纖薄的紅衣。

“不試試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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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的魚兒擺著尾潛入,一對對土鴨子鳧進水裡,燦爛的陽光適合西紅柿的生長,棚頂的節瓜也不遑多讓。

密密麻麻地搶占著光,溫霽鑽進去的時候,有零星的光照在張初越的身上。

他個子高,輕而易舉便將瓜果收入囊中,而她舉了舉手,依然碰不到瓜尾,忽然,身後罩來一層暗影,瓜尾墜下,碰到指尖。

她手裡還沾著從河底摸魚時帶上的水珠,說:“今年的瓜不錯。”

“瓜熟蒂落。”

阿媽在棚裡樂嗬嗬道:“多摘點回去,等阿媽去了西城,這些放著也壞了。”

張初越身高手長,將那藤往下壓,說:“我手裡拎著桶,你掰。”

“瓜熟才蒂落,這個青噠噠的,強扭的瓜不甜。”

她輕巧的話一落,隻有張初越聽見,阿媽沒有應她,張初越壓藤的手微重,氣息微不可察地笑了聲,穿過藤蔓野蠻生長的小徑,對她說:“也不是什麼瓜給我,我就吃的。”

等他走過,溫霽忽然笑了聲,心跳咚咚地響,說:“你講大聲點,讓我阿媽聽見。”

張初越給了她一個高大的背影,在外當好好女婿,在她麵前壞話說儘。

不過大概是有他這句話,讓溫霽覺得兩人多少有些同仇敵愾,她將那根半熟青瓜薅下來,最好讓她哥一口都沒得吃。

回程的路上,兩人在安靜的車廂裡一言不發。

“哢嚓”

溫霽咬了一口黃瓜,清爽。

張初越眼皮撩了下,她就從袋子掏了根給他:“吃嗎?”

他手沒動,左手搭在窗沿上,語調有些故作挑剔:“強扭的瓜不甜。”

“但它水多啊!”

車胎顛了一下,溫霽跟著身子晃了一下,舉著瓜說:“你不渴就算了。”

“我開車,回去再吃。”

溫霽把瓜塞回袋子,怕掉,又用兩條腿.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