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日 張初越比她懂。(2 / 2)

初為人夫 上官賞花 4707 字 2024-03-19

從溫家村到張家村的路程約莫一個小時,自從鋪了水泥路就好走些,此時旁邊開來一輛摩托車,馬達轟鳴,張初越車速沒有放慢的意思,然而下一秒,摩托車輕而易舉超過。

溫霽看了眼張初越:“你會開摩托車嗎?”

“軍用駕駛證難度比普通駕駛證高,自然包括摩托車。”

這句話說出來多少有些挽尊,溫霽眨了眨眼,說:“那你有沒有考慮開摩托車,以此將這一小時的路程縮短到三十分鐘呢?”

很委婉了。

張初越說:“我沒有摩托車。”

溫霽張了張唇,有些尷尬,邏輯裡認為彆人有越野車,自然買得起摩托車,但他這麼答就顯得她好像求他買似的。

“我們這邊很多男孩開摩托車,特裝酷,都是追女孩,其實挺危險的。”

引擎轟鳴,越野車拐彎往山坡上衝,車身顛晃了幾下,最後停在張初越的院門口,他推開駕駛門,溫霽剛鬆開安全帶,忽然腿上的袋子讓他勾了過去,抬眸,見他拿了根黃瓜出來,反問她:“你坐過?”

溫霽:“……”

她想說沒坐過,信嗎?

此時溫霽點了點頭,末了還表達對現狀的滿意:“你這輛車挺好的,我說真的。”

“你會開摩托車?”

“我不會。”

“所以是坐彆人的車?”

他此話一落,溫霽眼珠子定住,不愧是保密專業,專挖彆人的秘密。

事已至此,她也無須多言。

兩人下了車,張初越將溫霽媽媽塞到後備箱的瓜果蔬菜都搬進院子,都是他摘的,她隻管照顧自己摸來的河魚。

廚房裡,溫霽擼起袖子終於開始她在張家下的第一頓廚,然而——

在她第三次吃力擰那糖罐時,玻璃罐的蓋子紋絲不動啊。

“張初越!”

溫霽一手撐台麵,一手撐腰,很好,叫不動。

她拿著糖罐去院子找人,整齊乾淨的院落空無一人,她繞到廳堂裡喊了聲,沒有,難不成去洗澡了?

抱著上次不該冒犯的小心經驗,她站在屋角探頭探腦,忽然頭頂一道嗓音落下:“往哪兒看,抬頭。”

溫霽驀地被嚇了跳,視線從淋浴房收走,像受驚的小蝦米抻直了脖頸,抬頭時,黃昏的光映照在青山翠綠間,失焦的瞳孔裡落來一道高挺的白色身影,領口開叉到腰腹,隨光影泛動,加深輪廓和起伏的溝壑,像漆黑屋頂上一隻矯健白鴿。

張初越什麼時候飛到屋頂上了!

“我喊你,你都不應!”

“我在屋頂接網線,沒聽見。”

他說著拍了拍手上的灰,長腿踩下竹梯,兩級並坐一步,他穿著黑色的直筒褲,可光影模糊時,令溫霽想到舞台上的芭蕾舞男演員,他們都有共同點,黑褲白衣,身姿足夠的長,衣領都開到腰。

溫霽把糖罐遞給他,“你下次做飯能不能彆把罐子擰那麼緊。”

黃昏的光壓在她眼睫上,令她不得不半眯著眼,內裡瞳孔的顏色愈淺,皮膚晃似透明,又在那透明中浮動著紅暈,張初越接過糖罐,大掌輕巧一擰,遞回給她。

溫霽覺得他越是擰得輕鬆,越是嘲笑她的沒勁。

“你還要弄多久?”

溫霽眼神好奇地往他身後的竹梯望去,這裡還能上房揭瓦。

“很快。”

“那我把魚下鍋咯。”

“嗯。”

張初越起身要上竹梯時,忽然步子一頓:“你做魚,放糖?”

“嗯啊。”

張初越眉頭忽而一凝,見她饒到前屋去,想了想,沒喊停。

吃飯的時候,溫霽捧著一鍋番茄魚和一鍋涼拌黃瓜進來,盛米的碗一放,對他說:“吃吧!”

很是豪爽。

張初越吃的米飯比菜多,溫霽想到他的食量,還特意做多了菜,此刻見他鮮少把筷子伸進魚鍋裡,忍不住問:“味道怎麼樣?”

“小時候被魚刺卡過,你喜歡吃多吃點。”

張初越說出了一個理由,是我的問題,不是你這菜的問題。

溫霽看著這一鍋魚,第二天就腥了,於是拿過乾淨的碗說:“我給你剔,保證沒刺。”

張初越:“……”

欲言又止,強行咽下。

“一會我洗完碗要去趟基站。”

張初越說著,目光在看茶幾上的茶壺,眼前溫霽又給他夾了一筷子魚肉,說:“那你幾點回啊?”

“說不準,你先休息。”

等溫霽去洗澡,張初越立馬給自己灌了幾杯水,滿嘴的甜酸味,操,吃得太陽穴青筋都冒出來了。

夜裡涼風浸浸,鄉野有自然的溫度調節器,蒲扇一搖便是舒爽。

溫霽看了會書,想到張初越下午踩著竹梯上房,此刻那兒肯定更涼快,而且站得高望得遠,她還未看過張家村全貌。

夜過十點,他還沒回來,溫霽身上撒著花露水的味道,目光往院子外望,忽地遠遠聽到夜裡響起機車轟鳴聲,一道摩托車的射燈從村裡的小路開來,夜色漆黑,溫霽仔細看,隻見那人戴了頂頭盔,全身隱於暗處,唯有那光是直直朝她家門射來的。

村裡寂靜,家家戶戶隔得遠,月黑風高燈火隱滅,而張初越還不在家!

保佑他不是停在她家的!

轟鳴聲止,那摩托車就靠在她家門口,溫霽渾身害怕得打起冷顫,是張初越嗎,但他是開著越野車出去的。

可能——

萬一——

溫霽腦子充血,忽然大喊一聲:“老公,外麵來人了,你快出去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