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霽瞳孔驀地一怔,再抬眸,恍惚察覺到張初越勾唇時那眼底的壞意。
“我、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張初越眉梢微挑:“我不知道,但看來你知道。”
“我怎麼知道!”
“想知道?”
他話一落的瞬間,溫霽頭皮“嗡”地一聲,麻了。
她自作聰明地調笑他,陡然被反將一軍。
張初越看著她臉蛋薄得紅透了,之前無意和她辯個輸贏,他年長,讓讓便算了,今日發現,這姑娘讓一讓就張牙舞爪,極調皮。
最先打破她境地的是張初越,他把後備箱關了,問了句:“還要買嗎,不買回家。”
溫霽一聽到“回家”二字就聯想到剛才吵架的話,脫口道:“不想回家,不是,不想知道!”
張初越單手搭在車尾,另一道手鬆扶著腰際,寬肩落拓,垂眸看她,將溫霽末尾兩句話連在一起:“不是不想知道?”
語調繞到這裡,舌頭從上顎輕落,唇齒發音微張,溫霽到底是嫩薑,急不可耐地往後退,說:“我還要去看看衣服。”
說多錯多,溫霽想扇自己嘴巴!
張初越這回好意思跟她來逛街,溫霽悶頭走,找到女裝店進去,回頭看他雙手插兜立在身後,說:“你去買你的呀。”
“我沒有要買的。”
“你上次不是被我撕爛了一件襯衫嗎?”
話一落,街邊經過的行人不由側眸,溫霽隻是想把他攆走,現在好了,她硬著頭皮說:“質量太差。不能怪我,不是我撕的。”
張初越站在太陽下,光線刺眼,他狹長的眼睫微壓,顯得人壓迫感十足:“那帶上你去挑,你撕不爛的就證明質量是好。”
言語裡有內涵她的笑。
溫霽覺得她跟張初越真是水土不服的兩個人。
氣鼓鼓地握上女裝店的門把手,說:“你臉皮厚就進來啊。”
門一開,店裡空調就透了過來,溫霽頓時舒服地歎了聲,然後強裝專注地挑起衣服,張初越也不走近,隻是站在門邊,不擋人,當門神。
也不知他跟進來做什麼。
“初越哥!”
忽然店裡走來道娉婷身影,女人穿著黑色西裙,小高跟,笑意盈盈地經過溫霽,往張初越走去。
溫霽一愣,轉頭就見他們寒暄了起來,女人噴了花香水,聲線溫柔:“上次去西城進貨給你帶回來了,在倉庫裡,你跟我進去拿吧,太高了,我可拎不動啊。”
溫霽八卦心作祟,她視線追著張初越的身影,兩人進了店鋪裡麵的小門。
噢謔,當著他太太的麵呢。
她目光往四處看,忽然想如果她現在溜走了,張初越找不到她會怎麼樣,他大概不會找,因為剛才也不是跟她來買衣服,而是有彆的佳人在此。
溫霽心跳咚咚地往門口挪,就在手碰到玻璃門上的金屬把手時,一道長手攏住了頭頂的門把,嗓音墜落:“去哪?”
“咚!”
心臟重重一跳。
“你嚇死人!”
溫霽回頭看張初越,他手裡拿著個黑色塑料袋。
“初越哥,這位是?”
“我太太。”
他口中的太太此刻縮在門角,他的懷裡。
女人了然笑道:“聽我阿媽說你擺席了,日子剛好趕在我去外地拿貨,沒去成。”
溫霽多少看過一些男女影視劇,對麵這個女人的話說得竟有些曾經滄海難為水,她更不好打擾了,推著門要往外走,說:“你們聊,我去隔壁看看。”
奈何這家店的風格是最年輕化的,可惜了。
女人頓時開口:“嫂子,我這家店的衣服不適合嗎?我幫你再挑挑嘛。”
“不用了,我下次再來,謝謝啊。”
溫霽步子一邁出,沒提防外麵有個台階,就在踩空的瞬間,胳膊讓道大掌一鉗,將她堪堪提住。
心有餘悸,等回過神,她掙了下他大掌,小聲對他說:“你們繼續聊嘛,我不打擾。”
張初越沒鬆開她,而是轉頭朝門口的黑西裙女人說了聲:“我們先走。”
溫霽怪這個門檻讓她沒有完成最後的體麵,此刻神色淡定道:“拿了東西就走,妹妹不會不高興嗎?”
張初越見她穩穩踩下最後一級台階,才鬆開了手,目光落來:“她的年紀比你大。”
溫霽清了下嗓子,說:“你就這樣跟我走了,姐姐不會生氣吧?”
張初越大掌扶上她的後脖頸,將她拎到跟前,算是看清她的調皮乖張,勾唇笑了聲:“怎麼會,她還生怕我虧待你,也給我拿了一袋牛鞭,要不要跟你買的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