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覃祈和張豐沛一頭霧水的退了出去,趙遂又將視線挪到吳蹨身上,沒好氣道:“你又有什麼事兒要說?”
吳蹨任南衙統領多年,最擅揣摩上意,昨日他本對沈元安下了死手,沒想到趙遂又將沈元安接了回去。
攝政王和沈元安不合是朝野皆知的事,趙遂將人接走無非是要親自折磨。
可誰想到今日一早盛苑傳出來消息,攝政王和小皇帝親自陪沈元安用膳,吳蹨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來打探打探風向。
“王爺,”吳蹨湊近了壓低聲音道:“您看……昨日的事……”
趙遂白了他一眼,心中暗罵這一群見風使舵的玩意兒,反問道:“怎麼?昨日沒打夠,今天親自來盛苑要人了?”
“不敢不敢!!!”吳蹨連忙否認,心中叫苦不迭,上意難測啊。
趙遂正要將人打發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便囑咐道:“跟你的人交代一聲,以後遇見沈元安都給我客氣點。”
吳蹨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瞧見趙遂頭上包裹的白布之後又默默的低下了頭,應和了幾聲就忙不迭的滾了。
趙遂等人走光才用手捏了捏眉心,烏煙瘴氣,沒一個好相與的。
藺東上前扶了趙遂一把,遲疑了半天才道:“主子如今對沈公子……”
趙遂的手頓了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喝了一盞茶,直到藺東頭上的虛汗密密麻麻的要落下來時才慢悠悠道:“你一向聰明,但也不要聰明太過了,藺東,今日一早為什麼陛下要來啟辰居用膳你心知肚明,本王隻忍你這一次,你好自為之。”
藺東沒等趙遂把話說完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頭深深的伏了下去,臉上青紅交錯。
他居然知道!
趙遂敲打完人又不忘安撫道:“行了行了,做那副樣子給誰看呢?以後小心一點,彆讓本王罵你!”
“是!謝主子!”藺東鬆了口氣,這才敢用袖口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折騰了這一場,已經到了巳時末了,趙遂又趕回了盛苑。
午膳時間快到了,又到了他趙遂獻殷勤的時刻了!!!
隻可惜……還沒走近啟辰居就有宮人來稟報,說是沈公子又昏迷了。
趙遂深吸了一口氣,沒忍住踹了藺東一腳,罵道:“你就是這麼照顧人的?還不快去請張太醫!”
來稟報的宮人哪見過這種陣仗,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哆嗦道:“回,回王爺 ,陛下已經讓張太醫給沈公子診過脈了,現下沈公子剛歇了。”
藺東從地上爬起來跪好,心中暗道這哪是病人,這分明是祖宗。他不敢解釋自己剛剛沒在盛苑,王爺將沈公子交給了他,那無論是因為什麼,沈公子昏迷的確是他沒照顧好。
趙遂一口氣被小宮人堵住了,順了半天才沒好氣道:“以後回話的時候一口氣說完!!!”
又把藺東叫起,讓人趕緊走快點去守著沈元安。
原主平日暴躁易怒不講理,除了小皇帝之外從沒對其他人上過心,現在突然對沈元安這麼仔細,眾人都當他心裡憋了個大的,因此持觀望態度的不少。
越是底下的下人,作踐起人來的時候越是花樣百出。
趙遂隻能表現得更加浮誇,好讓底下人都知道沈元安是誰也不能惹的人。
於是等沈元安醒來就得知,攝政王把他的日常生活中慣用的物件外加齊國公府春譴院裡沈元安唯一的一個貼身小廝給搬到了啟辰居。
沈序像個門神似的站在門外,八風不動的看著趙遂在沈元安床前獻殷勤。
“本王真的沒彆的意思,”趙遂指天發誓跟沈元安保證,“就是怕你在盛苑住的不適應才讓人把這些東西都搬來的。”
他說著又小心翼翼的覷著沈元安的臉色,沒底氣的補充道:“你要是介意,本王就讓他們再搬回去。”
沈元安不明白趙遂又想了什麼法子折磨他,但這盛苑不是長久之地,於是他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推拒道:“王爺,我該回府了。”
趙遂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開什麼玩笑,先不說他還要討好沈元安,就憑李覃祈剛上的折子就不能把沈元安放回去。
誰知道這次放回去後沈元安又會受什麼傷,到時候萬一將這賬都算到自己身上,那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