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到剛剛還站在年輕公子身後的一個家丁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跟前,還把自己甩到了地上。
錦衣男子瞬間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普通的家丁!
這種訓練有素的樣子,分明是皇城前的那些禁軍才有的做派!
此時再看趙遂的臉,也不敢當作一個沒有背景的毛頭小子了,錦衣男子瞬間冷汗都冒了出來,額頭濕漉漉的,有風吹過來涼颼颼的。
他沒敢擦,扭頭朝趙遂求饒:“這位公子,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放我一馬,放我一馬。”
趙遂被他的鬼叫驚回了神,不再想以後要怎麼才能在沈元安手上搶到被子,低頭對錦衣男子冷笑道:“放你一馬?你是誰?”
“我是齊國……”錦衣男子剛想說自己是齊國公府的沈元安,就見趙遂嘲諷的看著自己,他瞬間想起來趙遂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同沈大公子交好……
這個人是真的認識沈元安!
這個認知讓錦衣男子白了臉,甚至比剛剛被揪著領子扔到地上時還要害怕。
沈元安什麼時候同這樣的大人物交好?不是說沈元安沒什麼好朋友嗎?
他在長安街上假裝沈元安欺男霸女也有大半年了,從來都沒人說過什麼,更沒人懷疑過他,現在卻突然出來了一個沈元安的至交好友。
那他這大半年來假裝沈元安的事……
錦衣男子衝趙遂討好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您同我回去就知道了,回去後我跟您解釋,您就知道了。”
隻要能平安回去,那位大人定會幫自己!
錦衣男子瞬間像是有了主心骨,期待的看著趙遂。
趙遂不想同他周旋,便道:“我懶得同你賣關子,你冒充沈元安在先,欺男霸女在後,如今又恬不知恥的想要騙我回去,我看你是冥頑不靈,既然不想好好說話,那舌頭想必也不用要了,拔了吧。”
趙遂的語氣輕飄飄的,但聽在眾人耳裡卻極有力量,那說話的語氣,一聽就是發號施令久了的大人物,讓人不自覺的相信,他是真的敢拔了人的舌頭。
趙遂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侍衛上前想要動手,錦衣男子瞬間慌了神,他來不及再想之前那位大人交代的事,隻想著保命要緊。
“公子、公子、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錦衣男子不顧體麵,慌亂的跪在地上求饒:“我說,我都說,我不是沈元安,我是假冒的,求您饒了我,求您饒我一命!”
他一邊說一邊磕頭,眼看著那侍衛離自己越來越近,眼皮一翻,給嚇暈了。
趙遂輕嗬一聲,抬了下手,侍衛會意,便乖乖的重新退回到藺東身後。
但錦衣男子暈倒之前說的話大家都聽清楚了。
有人悄悄碰了碰旁邊人的胳膊,小聲問道:“我剛剛沒聽錯吧,他說他不是沈元安?可他不就是齊國公府的大公子嗎?”
“哎呀都說了是裝的了,你沒聽見他自己承認的嗎?我看呀,他這是裝人裝到鐵板上了,遇到了真正的沈大公子的好友,這不就被教訓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如今好好的國公府少爺,要什麼人沒有,值得在外麵欺男霸女?”
……
議論聲重新響起,隻是這次不再是罵沈元安的了,看熱鬨就是這樣,有一個話題就能自動腦補出一場大戲,他們不必懂真相是什麼,也不想懂真相是什麼,看什麼說什麼就是最不動腦子的閒話。
就像此刻,剛剛還罵沈元安的那批人又開始為沈元安抱不平,罵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宵小竟然敢冒充沈大公子,吵著要把錦衣男子送官。
那被錦衣男子欺壓的女子也循聲過來,緊緊捂著自己的衣裳,她剛剛已經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大致打理了一下自己,眼下看著還算端莊。
她嫋嫋娜娜的走到趙遂跟前,雙膝跪地求道:“小女子多謝公子相救,望公子彆嫌棄,小女子願以身相報救命之恩。”
趙遂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習慣性的想尋求沈元安的幫助,沈元安一向能說會道,定然能妥帖的把人打發了,誰知剛看向沈元安,就見這位大佬怒目盯著自己。
趙遂:“……”
“怎、怎麼了?”趙遂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一步,沈元安的表情像是要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