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 “君主需要表現得重視榮譽,是因……(1 / 2)

“歡迎你,傑弗裡。”巴黎的宮廷中,法國國王腓力二世親自為傑弗裡斟酒,“你的到來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他很年輕,有著個金雀花家族相比要黯淡許多的金色頭發,眼睛則是淺藍色,樣貌算得上英俊,但顯然沒有小亨利和理查那樣光彩奪目的俊美,因此他若登上舞台,也非引人奪目的主角,一如傑弗裡自己:“能蒙召國王的親自接見,才是令我倍感榮耀之事,相信陛下已然聽聞了阿基坦的變故。”

“當然,你的父親、母親和哥哥如今共同統治著阿基坦,在確定一位封臣的權利時,他們需要頒發至少三封一模一樣的特許令,他們同住在一座城堡,因此達成一致意見並不難,但封臣們需要為一項權利的伸張付出三份錢。”腓力二世歎了口氣,“封臣們的抱怨已經傳入我的宮廷中了。不過儘管三人的權力看似彼此平等,但真正的主導者仍是你的父親,他掌握著公國的人事任免、征收賦稅、分配稅收,而非如過去幾年一樣做一個沒有實權的虛君。沒想到他最後竟然真的不費一兵一卒達到了這個目的。”

“這隻是暫時的和平,理查必然會因此不滿,現在他能忍耐不發,不過是因為父親暫時給了他讓他滿意的好處,當他認定他繼承人的地位和母親的自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之後,他便會再度與父親開戰。”傑弗裡篤定道,“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兄弟,他看似是一個勇敢無畏的戰士,半個文采斐然的詩人,但脫去這一層光鮮亮麗的皮草他隻是一個幼稚的、隻想躲在媽媽懷裡吃奶的孩子。他永遠學不會平衡利弊、審時度勢,這樣的國王會是英格蘭的災難,對法蘭西同樣如此。”

“我認同你對你哥哥的評價。”腓力二世微微低下頭,這使得他的目光注視著酒杯,而不被傑弗裡察覺其中的異樣,“可如今你的父親與哥哥已然和解,將來他勢必會成為新的國王,我們無法阻止這一切。”

“假如我是國王呢?”傑弗裡問,在腓力二世驚詫的目光中大笑出聲,隨即複而正色,仿佛隻是開了一個尋常的玩笑,“或者至少是我得到安茹和諾曼底的領地,我會是一個比理查忠誠的封臣。”

“那是你的遊戲,傑弗裡。”腓力二世沉默片刻,而後他抬起了眼睛,“由你來玩。”

“如若單打獨鬥,我贏不了這場遊戲,但若你我聯手則不然。”傑弗裡複而露出微笑,“腓力,我了解你,儘管曾經你和小亨利、和理查更加親密,但我們才是相似的人。你恨我父母帶給你父親的背叛,使得他淪為全歐洲的笑柄,而我也同樣憎恨他們的偏心與不負責任,我們都想摧毀他們。”

“僅僅為了摧毀他們?”

“並且我們也能從中得到足夠多的好處。我會得到諾曼底和安茹,也許還有阿基坦,至於英格蘭,那些濕冷的石頭誰愛要誰要,我不感興趣。”傑弗裡暢懷大笑,“腓力,我知道你已經心動了,你的父親為我的父親頭疼,為此抑鬱奔波半生,你難道想要重複他的結局?理查和父親可不一樣,如果他認為你冒犯了他,他可不會講什麼法律和誓言,他隻會開戰,在戰場上奪走所有他認為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他觀察到腓力表情的變化,心中一喜,更加乘勝追擊,“你聽說了去年聖誕節的事吧?即便那個可憐的女孩已經病死了,但他們既然已經做出了一次罔顧理查和你姐姐婚約的事,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要拿回維克桑(1),他們正好有了現成了借口開戰,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你說得對,傑弗裡。”腓力二世說,他忽然丟下了國王的尊嚴大肆抱怨,仿佛真的是一個對金雀花滿腔怨恨的年輕人,“你的母親背叛了我的父親,使你的父親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大片本屬於我父親的領地,更使他淪為全歐洲的笑柄;我的姐姐,愛麗絲,一位多麼美麗、高貴的卡佩公主,她孩童時便來到英國,卻遲遲不能履約出嫁,被耽誤二十年的大好年華。”他朝傑弗裡伸出手,“我們現在是盟友了。”

“我們生下來就是。”傑弗裡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他確信他可以從腓力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霍亨斯陶芬(2)公主的事情是個意外,和腓特烈商議婚約時我們都沒想到這樣的結果。”普瓦捷的一處莊園裡,亨利二世靠在椅子上,一邊大口啃著火腿,一邊對理查道,“她的妹妹也去世了,她們死於同一場疫病,腓特烈和貝亞特麗斯王後(3)都非常悲傷。”

“所以我應該和誰結婚?難道整個歐洲都找不到一位合適的新娘?”

“整個歐洲的未婚女子不是你的親屬便是幼女或老婦,難道你指望我給你向希臘人要一位紫衣公主(4)嗎?”他喝了一口白蘭地,又抹了抹自己滿是油腥的嘴唇,正色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你不必和愛麗絲結婚,將維克桑和瑪格麗特或愛麗絲的婚姻綁定就是一個陷阱,作為諾曼底公爵,維克桑本就是我們的領地,至於現在,你大可以保留你未婚的身份,等待一位更合適的新娘,你一定會等到。”

如果理查和愛麗絲結婚,那將更加肯定“維克桑是法國公主嫁妝”的說法,如果理查和愛麗絲沒有孩子,那這塊領地將來很可能被重新納入法國國王的統治。“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的兄弟你要解除我們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