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莊園(5) 我的天賦是…………(2 / 2)

想要製服一隻鬼,要麼殺了他,要麼馴化他。

小念還是個小孩子,金錢權力對她來說太遙遠,最容易與她掛鉤的,反倒是感情。

他琢磨著小念說話時不自覺透漏出的憧憬意味,違心又誠意的答了一句,“我與帕裡斯有同樣的選擇。”

大概是這招管用,他見小念的腦袋又歪了歪,“為什麼?”

季風頭腦風暴的搜刮著腦子裡可憐的一點詞彙,“因為你……因為……愛是唯一一個財富買不到、權力換不來的東西。”

說完露出和善的笑,“你說是不是?”

小念卻沒有買賬的意思,她眼中閃過一瞬的迷茫,“不是的,生命、時間、快樂……哦對了,還有智商。”

不知為何,她甚至強調了一句,“我覺得你最應該選智慧。”

季風:……

不應該啊,現在鬼的腦子都這麼靈光了?

還是說戀愛腦走到哪都會被嫌棄?

小念沒再理他,大大的蝴蝶結婠在頭發上,她跑到一旁的抽屜裡,忙碌著翻找到一捆白紗,才又在季風不解的目光中走回來,將他那隻被藤曼刺得鮮血淋漓的手腕鬆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有時候,我真有點看不懂你,”她朝季風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季風:??

這句話好像該他說才對。

他僵硬著身體看著小念慢悠悠的給自己進行包紮,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甚至同樣是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都沒有昨夜那麼令他冰冷恐懼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古堡外一輪圓月孤零零掛著,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布條上的時候,已經暗淡了大半。

書房裡的光比月光沒有強多少。

季風整個身體還被捆綁著無法動彈,隻能戰戰兢兢的看著小念給自己的胳膊包上厚厚一層紗布,然後在上麵係了個很可愛的蝴蝶結。

喉嚨滾動了一下,季風張了張嘴。

如果他能再大膽一點,會直接問自己還有沒有活路。

但他渾身上下隻有一個膽,所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好在小念先開了口,她將季風的胳膊抬上來一點,漆黑的眼睛閃著光點。

“大哥哥喜歡嗎?”

季風乾巴巴一笑,“喜歡,喜歡死了。”

小念又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心情不錯,語調也歡快起來。

“那大哥哥想怎麼報答我?”她笑得意味不明,“是想讓我嘗嘗大哥哥的血,還是吃掉大哥哥一條胳膊?”

季風心裡一涼,連乾巴巴的笑都僵在了臉上。

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我還能選擇不包紮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出口,還想替自己再掙紮一下。

小念卻沒有再答話。

沒答應就是拒絕的意思,季風看小家夥踮起腳尖,一隻手慢悠悠朝自己的脖子伸過來。

他本能的挺直了腰板,後傾著身體躲開。

小念瘦瘦小小的,因此胳膊也不長,應該夠不到自己的脖子。

季風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脖頸卻猝然一涼。

窒息感從天而降,皮膚與皮膚摩擦,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小念,腦子裡卻仔細地感受著那隻手。

骨節很寬很長,手指甚至能碰到自己的耳朵,皮膚上還落了一層薄薄的繭。

怎麼也不像是小孩子的手。

不過既然都是怪物,變成什麼也不奇怪,可是……

他甚至還沒為自己心理建設好,就看到小念的臉慢慢靠近,她本來就小小的,在不斷的靠近中,就像是整個身體被拉長,詭異的一點點變高,然後是胳膊、臉龐、甚至是衣服。

最後卷曲頭發一點點散成藍色光點消融四散,最終化為一頭細碎短發。

劉海垂在眼角上,遮住了一角棕色的瞳仁。

季風隨著那具陡然拔高的身體,望向穆荀川那雙清冷的眼睛。

半張的嘴在流出口水的前一秒奪回了控製權。

喉頭滾動了一下,甚至連窒息感都被嚇沒了,他呆呆地望著穆荀川,不過腦子的問了個聽起來就很愚蠢的問題。

“你……是小念變成的穆荀川,還是穆荀川變成的小念?”

他覺得自己的CPU快被燒乾了。

那人饒有趣味的盯了他好一會兒,才將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

“你這是被嚇到了?”說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給忘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的天賦?”

欠揍又讓人無法反駁,這很穆荀川。

季風木著臉看他,被這麼諷刺了兩句,隻覺得腦子像是突然被滴進去了潤滑油,又哢哧哢哧開始轉了。

既然提到了天賦,隨便能變成彆人的樣子……

大概是變色龍一樣的天賦?

季風思索著開口,“你……”

說了一個字就又卡住了,他回想著穆荀川的臭脾氣,這聲“變色龍”有些不太敢叫。

於是他索性話鋒一轉,臉上也擺出了幾分驚訝,“好神奇啊,是什麼天賦?”

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那人明顯吃得下這套,他抬起另一隻手撐在椅背上,那隻鎖在季風脖子上的手也沒鬆開,反倒將人提起來一點,而後微微低下頭,薄唇湊近他的耳朵,耳語道。

“我的天賦是……”

季風伸長了耳朵去聽。

一秒,兩秒,十秒……

是什麼,快說啊?

是能變成小姑娘,還是變成鬼?

耳朵被呼出的氣體撓得很癢,季風終於不耐煩想要躲開,腦袋往後撤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動不了了。

就像被施了定身咒。

連叫穆荀川一聲都做不到,餘光努力去瞥身旁那人,也隻能瞥見一個後腦勺。

更壞的消息是,他發現穆荀川大概率也是這個情況。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彆多。

這算什麼?

就算要死,能不能體麵一點死,綁在這裡算什麼?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季風緊繃著身體,冷汗都來沒來得及滲,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朝書房喊了一句。

“老大!你沒事吧!”

季風:“……”

江頌:“……”他又來錯時候了。

江頌:“我那個……那我先下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