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江頌率先從桌子上站起來,繞了個遠路走到季風與穆荀川身邊,他將頭伏在季風耳邊,兩腿還在打顫。
他這聲哥叫順口了,一點沒有要改的意思,“哥,你看到她的牙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弟弟的季風:“……我又沒瞎。”
“那要是完不成任務,她不會要吃人吧?”
江頌腦補了一番,自己先哆嗦了,“被那排牙咬一口,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句話說完,古堡裡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陰沉著臉,領帶男更是踉蹌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找啊!”他大吼了一聲,“不就是找蟲子嗎?去找啊!”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江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將頭轉向穆荀川。
“真找蟲子啊?不會是讓我們大晚上給她的花園除蟲吧?”
這麼表麵嗎?
“玫瑰……”
縮在角落裡的林回舟突然呢喃了一句。
她應該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嗓音有些沙啞,反而帶了一股竭力壓製後的聲嘶力竭。
“玫瑰在古堡裡,”她顫巍巍舉起手,手指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我們才是玫瑰!”
“你他媽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侯萬全啐了一口,“瘋言瘋語的,第一個抽到的怎麼不是你!”
林回舟將自己縮在一團,對侯萬全的話充耳不聞,隻是不斷地捂著耳朵搖頭。
叫陳默的女孩就坐在她旁邊,聞言輕皺起眉頭,她什麼也沒說,兀自走到林回舟身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隻是這麼一個動作,林回舟卻像是落水的人找到了浮木,拚命抓著陳默的胳膊。
“你相信我,”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陳默的眼睛,“會有人來殺我們的,我都聽到了。”
“沒有人在說話,你太緊張了,彆自己嚇唬自己,”陳默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隻能這麼安慰著。
可林回舟卻瘋狂搖頭,“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歇斯底裡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是我親耳聽到的,我的天賦就是……”
“嘭”地一聲。
椅子帶翻在地上,砸出劇烈的撞擊。
穆荀川猝不及防地站起來。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林回舟更是被嚇得一哆嗦,後半句話硬生生塞進了肚子裡。
季風抬起頭,就聽穆荀川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在這個地方,有一條不成文的禁忌,”那雙冷眸掃過所有人的眼睛,帶著清冷的聲音,砸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在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最好不要對任何人暴露你的信息。”
古堡更加安靜,隻剩了幾道時輕時重的錯亂呼吸聲。
穆荀川將頭微微一低,眸光掃過季風,在他背上輕輕一拍,也不多停留,徑直往樓梯方向走。
“去哪兒?”季風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於意識一步跟上了穆荀川。
就聽那人淡淡開口,“小鹿掉在書房了。”
是了,鹿玩偶和卡牌都沒有拿下來。
江頌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在身後,一直跟到了書房裡,才憂心忡忡地問道,“老大,你是不是點我呢?”
他伸出手,分析的心有餘悸,“我今下午私自用了自己的能力,不會被他們發現了吧?”
“我現在又還在CD,老大你說……”
穆荀川撿起地上的小鹿,終於忍不住回了一句,“誰提你了?”
“啊?”江頌一愣,“什麼意思,他們沒發現我嗎?”
見穆荀川沒有再理會他的意思,又把眼睛投向季風。
季風不著痕跡地低下頭,把這個無聊的話題岔開,“你是不是知道那個林……小林的天賦?”
穆荀川並沒有瞞著的意思。
“是竊聽,”他說道,“能聽到所有人心裡的想法,不過現在看來,她大概率還能聽到鬼怪的心聲。”
“什麼變態天賦?那不是要爽死?”江頌發自內心的羨慕。
季風也跟著歎了一句,“聽起來比我的能力有用。”
穆荀川靠在桌子旁邊,隨手玩著卡牌,“是很有用,如果發揮得好,她會是個很有威脅的人。”
“那為什麼不收她入隊?”季風疑惑道,“聽江頌說,她被你拒絕了。”
卡牌碰撞發出“哢哢”的響聲,穆荀川的眸光忽閃了一下,“不是任何人都願意被窺探到心底的秘密。”
“況且……我也不覺得她能活多久。”
“怎麼還咒起人了,”江頌撓著頭,覺得自己要長腦子。
“一會兒說人家厲害,一會兒又說人家活不久,什麼意思啊?”
季風也想知道,但穆荀川明顯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於是他隻能將話題一轉,先問起比較關鍵的,“那她說的都是對的?我們才是玫瑰?”
“我們是玫瑰,克魯亞又是誰?”江頌的注意力很快被季風帶過來。
“玫瑰殺手……”他抬起頭,腦子終於轉的快了點,“不會那個克魯亞,就是要來殺我們的鬼吧?”
穆荀川難得對他露出了幾分欣賞。
江頌嘿嘿一笑,分析的更加起勁,“所以我們現在應該乾點什麼?先設陷阱,還是拿餌引誘?”
季風眉頭一皺,“你這是釣魚還是捉鬼?”
江頌一臉的不服氣,“那你說怎麼辦?”
季風說不出來,活了二十多年,他既沒聽過鬼叫,也沒見過鬼跑,隻能把目光投向穆荀川。
卻聽穆荀川隻說了一個字,“等。”
“等?”江頌一顆躍躍欲試的心還沒跳起來就被熄滅,“等多無聊啊……”
穆荀川鼻音一笑,“有你刺激的時候。”
他說著,對準沒有合上的那扇窗,手指用力,將一張卡牌彈了出去。
季風:“……你他媽的。”
穆荀川眸光一落,“你是真笨還是假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