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荀川卻一句話也不說,看季風有所動作,甚至步子都加快了幾分,在那人邁出第二步之前,緊緊抓住那隻伸過來的手,將他的頭狠狠的砸在牆上。
季風被砸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穆荀川那張放大的臉,涼唇欺上來,輕輕擦過臉頰,穩穩地落在雙唇上。
頭皮炸了一下,整個身體都跟著滾燙起來。
薄唇輕易被挑開,季風感受著舌尖\顆粒摩\擦帶來的詭異觸感,渾身像是觸了電,麻木了一瞬,又瞬間醒了神。
“穆荀川——”
他口齒不清的叫了一聲,抬手死死抓住他的頭發,見那人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狠了狠心,一口咬在舌頭上。
這一口毫不客氣,連帶著穆荀川原本就受了傷的下唇也破裂出血,血腥味霎時間充滿整個口腔,帶著呼吸都變得腥甜。
穆荀川動作終於頓了一下,可也隻是這麼一頓,他將頭微微抬起,發絲擦過季風的眼睛,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季風大口呼吸了好一會兒,才頂著一雙通紅的耳朵,忌憚著又叫了一聲,“穆荀川?”
過了許久,穆荀川微微側過頭,碎發又一次掃過臉頰,他那雙眼睛裡還帶著迷茫,手指甚至靠近了一些,摸上了季風的脖子。
半晌,他慢悠悠鬆開束縛,用低沉的聲音笑了一句。
“陳先生……心思有點齷齪。”
季風的呼吸還有些不穩,他抬手將穆荀川的肩膀戳遠了一點。
大概也急著替這番荒唐的事找一個合理解釋,聽穆荀川這麼說,立刻就接過話。
“所以,你被他的記憶乾擾了?”
穆荀川微微點頭,看著季風的眸子裡第一次帶了幾分欣賞,“你這次倒是聰明。”
季風皮笑肉不笑,“謝謝誇獎。”
又看了看穆荀川滿身是血的狼狽樣子,不忘初心淺問了一句,“受傷了?”
穆荀川眸光又是一動,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穿過娃娃時蹭上的,不過……”
他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而後舉起那隻昨天被季風割傷的手,“被它們從傷口裡吸了不少血。”
眼睛裡很明顯帶著埋怨。
不過也沒埋怨錯,季風雖然不覺得自己當時做錯了什麼,但看他這副可憐樣子,也樂得服一下軟。
於是他好說話地點了點頭,“一會兒回去,再給你包紮一下。”
“彆一會兒了,現在就回去。”
季風看著他,“我其實還有件事想和你談談,關於克魯亞。”
穆荀川卻仍反駁道,“回去談不是一樣,他在你影子裡,又跑不了。”
他打了個哈欠,大概是精神不太好,聲音也軟軟的,“困死了,年輕人最好少熬夜。”
季風眼睛眯了眯,總覺得這人依舊不太正常。
看出來那個變態天賦的副作用的確是不小,比喝了假酒還刺激。
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朝穆荀川點了點頭,痛快的妥協下來。
就看那人兩手一抬,“你想不想背我回去?”
季風:“……你挺會得寸進尺。”
背是不可能背的,隻是看著穆荀川那副半死不活的蔫樣子,季風還是關懷的扶了一下。
不過這份關心也隻持續到了洗完澡的那一刻,季風發梢的水還沒擦乾,就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望過來。
季風眯起眼,“你不困了?”
穆荀川便又裝模做樣打了個哈欠,“不是要說克魯亞嗎,等你呢。”
季風便坐下來,“也好,順便等等江頌。”
他們下來的時候,三樓靜悄悄的,一點人氣都沒有,江頌卻沒有回來。
季風原本想去找他,穆荀川卻滿臉不樂意,說回來時聽到隔壁有他的聲音,人在顧以銘那裡養著。
這倒也合情合理,彆說是江頌,就是季風自己,剛剛經曆過那些事情之後,都不敢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裡。
從剛剛洗澡到現在,閉上眼睛全是陳老太那兩顆吊在外麵的眼珠子。
想到這裡,季風渾身不自覺抖了抖,將身上的冷意抖掉一半,才站到穆荀川麵前。
“我不確定現在還能不能喊出他。”
穆荀川點頭,比季風自己還要篤定,“你是他媽媽,肯定喊得動他。”
季風心裡一陣惡寒。
不過這身份也確實好用,季風隻叫了兩聲,就看麵前的影子浮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從影子裡立起來一個身高隻到大腿的畸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