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但態度相當敷衍(1 / 2)

孟大小姐 惘若 5883 字 8個月前

07

吳駿又坐回了原位,“靈兒,知道你哥在乾嘛嗎?”

鐘靈正對著瓶身查看年份,一時沒反應過來,訥聲說不知道。

他做了個打字的動作,“你敢相信嗎?他在發信息。”

“不可能吧!他給誰發呀?”

鐘靈收回心神,這句話的勁爆程度,足夠壓下她對這瓶酒的新鮮勁。

據她的了解,鐘漱石從來不使這種聊天工具,不是不會,而是沒有人值得他花時間和心思。

門口穿絲緞旗袍的服務員,接過後廚送來的漆紅托盤,問是給誰的?

“給鐘三小姐的。”

“好的。”

吳駿見人近了,招手讓服務員端到跟前來,他親手捧牢那個青花團菊紋盅,敬到鐘靈麵前,“靈兒,給你燉的燕窩。”

這個地方是吳駿的,他雖是個渾不吝,但審美沒的說。就拿這裡的裝潢來說,陳設一概用的是澗中的楠木,也不鑲嵌任何瑪瑙玉石,簡潔返璞,反而壓倒貴重。

鐘靈接過來,嘗了一口,說謝謝吳駿哥。

吳駿有點緊張的,雙手搓一搓膝蓋,“跟我還客氣什麼。”

鐘漱石點完發送後,心不在焉的,聽人說著話,不時就看上一眼手機。

但孟葭始終沒給他回音。

手邊的酒已被擱下太久,醒發過頭,誤了最佳的飲用時間,鐘漱石端起來喝一口,嘗出味道不對,敗興放下。

險些執不住水晶杯時,他才發覺手心裡汗涔涔,像一個心懷鬼胎的嫌犯。

沒坐多久,鐘漱石就起身告辭。

鐘靈也不敢多待,忙拿起包跟上,跑著追上鐘漱石,“哥,你去哪兒啊?”

“回家。”

“那我帶我一塊兒。”

鐘靈想要擠上去,但被她二哥陰涼的眼神嚇退,老實坐了副駕。

車開出去一段,司機問,“三小姐去哪兒?”

鐘靈看了眼後座,見鐘漱石身姿端方地坐著,眺向遠處,滿臉的難以捉摸。

她不敢造次,隻能說,“我回學校。”

當著活閻王的麵,難道她還能說,要去酒吧蹦迪嗎?

“譚裕怎麼認識孟葭?”

鐘靈靠著椅背,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冷不丁的,聽見這麼一聲問。

她一下子就精神了,脫口而出,“你對孟葭很關心哦?”

鐘漱石耐心告罄,“不要用反問句回答。”

“在學校唄,譚裕把人家飯盒打了,燙傷了孟葭的手。”

鐘靈招了供,扭過腦袋問她二哥,“你說這事怪不怪?她反而先跑掉了。”

鐘漱石不作表態。依他說,這一點都不奇怪,很合孟葭的性子。

和她接觸了幾次,鐘漱石早看出來,孟葭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對外界,對外人,自我坦露度極低的存在。

她會跑掉,大概也是不想和人過多糾纏。

這麼一想的話,他落在她那兒的西裝,一定很叫她為難。

小姑娘巴不得早點脫手,又因為他那句再說,不願舍麵子再約他時間。

鐘靈在學校門口下車,車窗關上的同時,她照著門憑空踹一腳。

跟她二哥說話那叫一個累!

轉身時,撞上個穿黑T恤的男生。

等鐘靈看清人,她說,“又是你!老緊著我創啊你,我欠你的。”

男生說,“沒有沒有,我是想和打招呼的,你轉得太快了。”

也太好看,像童話書裡才寫得出的小精靈。

鐘靈攥著包問,“打什麼招呼,我和你認識嗎?”

“認識,上次多虧你給我指路,我和你同校,考古係的,叫秦文。”

秦文邊說著,拿出校園卡來給她看,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鐘靈瞥了眼就還他,“知道了,你還有彆的事情嗎?”

秦文堅持要同行,“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也行。正好我怕走夜路。”

*

當晚孟葭在圖書館自習到十點。

她回來的時候,見隔壁劉小琳的寢室還亮著燈。

這是孟葭住進來,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見她房裡還有光亮。

就連軍訓期間,她都是直接批了假條,沒來參加的。一直到軍訓結束,他們班上的人還沒見過她長什麼樣。

她捧著書,目不斜視地路過301寢室,由得劉小琳來與不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孟葭不會多一句嘴。

在不相乾的人眼中,孟葭就是個冷心腸。

她幾乎是有意識的,一再降低、削弱自己對他人情感的需求,失去任何人,她都能過很好。

孟葭用鑰匙開門,把一疊課本隨意堆在桌上,擰開瓶礦泉水喝。

夜色直入,稠如匹緞的星光從半格窗間投進來,澄波澹澹,小瓷甕裡盛著幾株蓮瓣,吹送一陣荷香。

鏡中窺鶴,簷下侍蓮。

孟葭喜歡在獨處時,做這些風雅事。人間不總是浪漫,還能聞得見花香的日子,已算得上是恩惠。

她捧起小缸,走到洗手間,倒去裡麵的水,換上新的。

再往回走,一道高瘦的身影赫然立在門口,驚得她不輕。

孟葭站住,細長的眉毛微蹙,分辨一陣,認出這是下午那個男生。

她沒敢再往前,也不說話,等著聽譚裕的解釋。

譚裕竟被她這道冷冽的目光嚇住。

他有種感覺,雖然他談過不少女朋友,但絕對吃不住眼前這個,手捧睡蓮,說起話來綿裡藏針的姑娘。

這更讓譚裕有了莫名的勝負欲。

他說指了指她懷裡,“這是你養的蓮花啊?”

孟葭點頭,“對。你有什麼事嗎?”

譚裕這才掏出藥盒來,“那什麼,下午對不住,我給你買的藥,擦擦。”

孟葭確認他的來意之後,踱步到窗邊,把瓷甕放妥當。

她走過去,亮起手背給譚裕看,“早沒事了,你瞧。”

真的白,手腕也是真細,脆弱到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斷。

譚裕的關注點偏了。他低頭,輕咳一聲,“那也拿著吧,算我的賠禮。”

“好,如果這樣,你能放心的話。”

孟葭從他手裡接過。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放心了就彆再來煩人。

她拿了藥膏有一陣子,見譚裕還不走,孟葭小聲提醒,“這裡好像是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