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可兒:“那又如何?”
陳氏:“......”
陳氏氣得又拍了女兒的腦袋一下,“我看你是被迷了眼,那又如何?虧你問得出口。安王是要去謀大業的,但謀大業又不止他一個,全天下誰不曉得皇帝不喜歡這個兒子,能給他留多少好東西?到時候被其他勢力吞並了,你以為跟著安王的那些人能落得好?”
大概是察覺到親娘的臉色太難看,蔣可兒連忙挽起陳氏的胳膊,撒嬌似的晃晃。
“娘,你能不能盼著點好的?景公子那般的神仙人物,跟的主子又豈會差,說不準最後安王平定了各地叛亂,重新一統天下呢!到時候啊,安王肯定會給身邊人封侯進爵,景公子成了權臣,他的夫人一定是個誥命吧。如果是他娶了我,我飛黃騰達以後肯定會把弟弟弄進京城裡當大官,但那病秧子會麼?她不報複我們都算好了。”
“說什麼傻話呢。”陳氏嗬斥她,同樣也是嗬斥,但聲音比剛才柔和了少許,她眼裡有了一絲鬆動。
***
景樾說到做到,翌日的午時,一輛馬車停在了蔣宅大門前,他真就帶了大夫來蔣家。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門房沒那麼慌張了,讓小丫鬟去通傳了以後,他便見馬車上下來兩人。
一人身著滾金邊竹紋白袍,是他熟悉的未來大姑爺。另一人身著紫衣,袖口綴以煙霞色暗紋,行走如風,頗為瀟灑。
門房已知曉今日景樾會帶大夫來,隻是沒料到這大夫竟這般年輕。
引著兩人入內,門房剛把人帶入大廳,就聽到了有些匆忙的腳步聲,腳步聲不重,一聽便知是女子的。
門房心裡暗笑,看來大小姐相當滿意這個夫君,不過也是,這般前途無量、且還對自己上心的俊美男人,哪個姑娘不喜歡。
“景公子!”
門房錯愕。
二小姐?
容遂看著小跑過來的少女,眉梢微揚,掛起笑容正要說話。
“蔣二姑娘。”景樾淡淡道。
容遂那句即將出口的“嫂子”哽在喉間。
二姑娘?
不是大姑娘嗎?
蔣可兒滿腔的熱切被景樾這不冷不淡的一句凍結了一下,她絞著手帕,“景公子此番登門,是來找父親的麼?”
“非也,是我昨日和蔣大姑娘有約。”景樾點到為止。
容遂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蔣二姑娘春心動啊,這對象還是自己的未來姐夫。
去通傳丫鬟很快回來,不久後蔣西棠也到大廳了。
容遂見過不少美人,但第一次看見蔣西棠時,他還是稍稍怔了下。
少女尚未出閣,因此並未如婦人般將長發盤起,烏濃濃的發垂在她的肩上,斂起的眉眼寧靜如山水,眼裡卻又有讓人驚歎的明豔與恬然。
模樣好,氣質更出塵。
容遂對著蔣西棠拱手,“在下容遂,略懂些醫理,今日登門乃受懷讓所托,望未曾打擾。”
蔣西棠還了一禮,“容公子客氣,謝你還來不及,怎能說打擾。”
“彆謝我,謝他,景懷讓他令我來的。”容遂笑了。
說了一些場麵話以後,容遂為蔣西棠號脈,修長的指尖接觸到那截雪白的皓腕不久,容遂就心裡有數了。
他悠悠收回手,“蔣大姑娘,你的底子有點虛,應該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病症,平日切勿操勞,多修養有益身心健康。”
然後大筆一揮,容遂寫了一張藥方給蔣西棠。
蔣可兒見狀小聲開口,“容公子,我也有些不適,前些日心跳得特彆快,夜間有些失眠,你能給我瞧瞧嗎?”
說著,她快速看了眼景樾,臉頰微紅。
站在蔣西棠身後的靈芝臉色一下子就不那麼好看了,同時有些惴惴不安,不過幸好,直至容遂和景樾告辭,兩人神情都無異樣。
馬車裡。
容遂靠在車廂上,姿態罕見地有些閒適,“如何?”
容遂伸出一個巴掌,然後拇指往內扣,比了個“四”,“我方才並無說謊,你那位娘子確實有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體弱,她底子極虛,倘若不精養著,最多活四年。”
景樾微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