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他果然對她的期待太高了。……(1 / 2)

盈盈我意 陳十年 4525 字 8個月前

趙盈盈拿著紙團趁夜色回了房間,月神顯靈之事,她連紅棉都沒敢告訴,根據她看話本的經驗,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春山院的下人並不多,除了紅棉一個貼身伺候的婢女,還有兩個伺候內院的婢女,不過都是後來調來的,與趙盈盈關係不算親近,亦不算太壞。唯有紅棉是與趙盈盈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趙盈盈待她自然親近些。院裡還有幾個粗使婆子,平日裡乾些洗衣灑掃的粗活,不近身伺候,這會兒她們都睡了。

趙盈盈偷偷摸摸回到自己寢間,點將燈燭,查看月神大人的指引。這回月神大人亦寫得十分詳細,趙盈盈看完若有所思,好像也不是很難。她想起上回的事,覺得自己這回應當也可以做得很好。

如此想著,趙盈盈將紙團小心撫平,放在枕下,安心睡覺。

這一夜她自然也做了個威風凜凜的美夢。

缺月藏進雲影,任由夢境蔓延,爬過那一堵牆,落在一牆之隔的另一個院子裡,霍憑景亦難得做夢。

他夢見那一抹紅,從明媚的陽光裡落在他指腹上,又從他指腹上,落到他咫尺眼前。

近到呼吸交纏的時刻,那雙瑩潤靈動的眼睛忽然笑起來,而那抹紅亦微微翕動,喚他:月神大人。

霍憑景驀地睜開眼。

屋內光線有些沉,乍然分不清楚時辰。霍憑景撐起身,慢慢坐起身,聽見淅瀝雨聲輕叩窗欞。

今日落雨,難怪屋裡光線這樣沉。

門口亦傳來咚咚響聲,是朝南送藥過來。

“大人,您起了麼?藥熬好了。”

朝南亦是習武之人,且武藝高超,自然耳聰目明。他一早便起來熬好藥,這藥一日喝三回,熬藥這事一向是他負責,今天也想往常一樣,熬藥端來給大人。

隻是朝南沒想到,大人竟然還沒起。

這倒有些稀奇。

自從他跟在大人身邊,幾乎沒見大人晚起過,每日大人都是早早便起了。朝南隻好端著碗在門口等著,直到聽見裡麵有起身的動靜,這才敢敲門詢問。

朝南想,或許是因為大人昨夜沒犯頭疼之症,所以睡得好,這才沒起來。

門從裡麵打開,霍憑景出來,神色卻不大好,不像是睡得很好的樣子。

朝南有些拿不準,難道是因為昨夜大人的頭疼之症犯了?所以沒睡好,今早才起不來?

朝南將藥碗放下,關心道:“大人可是昨晚又犯頭疼了?”

霍憑景搖頭,不語。

他昨晚沒犯頭疼,甚至可以說睡得還可以,隻是做了一個略顯怪異的夢。

他記起那個夢,眉目微斂。

他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他明白那個夢的意味。隻是他一向在男女之事上並不重欲,那些自然而然湧現的欲|望,他一向是任由它起,再任由它落,從未影響過他任何。

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霍憑景首先想到了那盒胭脂上的怪異香味。

那個少女……是有意的?她是誰安排的人?

他回身,踱步至桌邊,將碗中苦藥一飲而儘。

“朝南,隔壁趙府的底細,你可曾查過?”藥的苦味頃刻間彌漫四下,仿佛將他整個人包圍,霍憑景掩嘴輕咳嗽了聲,問道。

朝南不知霍憑景為何忽然發問,誠實回答:“稟大人,屬下查過,並無任何不妥。”

霍憑景問:“是麼?”

朝南點頭:“趙茂山,時任湖州司農,五品官,在朝中沒有靠山,考中功名後便做了湖州平樂縣的縣令。不過其人能力一般,十幾年來也就從七品升到五品。”

這些事他都調查過,沒發現這人有任何可疑之處。

霍憑景又問:“那他女兒呢?”

朝南:“哪個女兒?上回那個二姑娘麼?”

霍憑景不語。

朝南繼續說:“趙二姑娘……”

他一頓,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大人想聽趙二姑娘的什麼啊?

“趙家二姑娘是趙司農的原配梁氏所生,梁氏生產時難產,傷了身子,生下二姑娘後沒多久就死了。之後便娶了續弦,趙家二姑娘一直由奶娘帶著,不過前兩年,奶娘被兒子接回家養老了。”

趙家二姑娘的背景便更簡單了,朝南觀察著霍憑景的臉色,見霍憑景眉頭緊鎖,又道:“哦對,趙家二姑娘的未婚夫,是湖州太守蕭誌軒次子。”

“聽聞這位蕭二公子,才德兼備,風流倜儻,是整個湖州城少女的夢中情人。不過大人放心,這位蕭二公子雖說是青年才俊,可比起大人來,那簡直不值一提。”

大人是想問這些嗎?

哎,大人真是口是心非,上回還說對人家趙二姑娘沒興趣。

霍憑景指節抵著下巴,麵上思慮未消:“以你的愚見,她有沒有可能與京城有什麼瓜葛?”

朝南:“啊?這怎麼可能,趙家一家子背景都很乾淨,這趙二姑娘一個閨閣女子,更不可能與京城有什麼牽扯了。”

霍憑景沉默許久,而後將那胭脂盒遞給朝南,囑咐他去查查有沒有什麼蹊蹺。

朝南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那個胭脂盒。

……大人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不是女子的東西麼?

朝南雖心有疑問,卻不敢多問,接過東西應聲退下了。

朝南走後,霍憑景閒坐廊下聽雨,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

以那女子的愚笨程度,不可能是京城誰人安排的。

或許昨晚那場夢,隻是因為他太久沒有自我抒解。

倒是他昨夜給她寫的那些法子,不知她可有照做?

自己當真是太閒了,竟已經摻和起這種幼稚的內宅爭鬥來。

霍憑景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