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盈聽紅棉說這樣的話,隻覺得十分陌生,她自覺還是個小姑娘,還未做好為人婦的準備,又隱隱對未知抱著些許莫名的期待,“不許再說了。”
紅棉捂住嘴,還是笑個不停。
趙盈盈瞪她一眼,想起昨晚見到月神大人的事,月神大人說,日後貢品可以自己是自己做的糕點。
她覺得重點應當在於自己做的,而不在於糕點。
她道:“紅棉,你說做糕點簡單麼?”
趙盈盈從未進過後廚,對這些事可謂是一竅不通。
紅棉詫異:“姑娘可是打算學了,待蕭二公子回來,做給他吃?”
趙盈盈有些無奈,拿手指點了點紅棉腦袋:“才不是,你怎麼滿腦子都是蕭二公子蕭二公子。”
紅棉捂著腦袋癟嘴:“姑娘才是滿腦子都是蕭二公子吧……”
趙盈盈又要瞪她,紅棉趕緊退開幾步,笑道:“姑娘既然想學,奴婢去問問。”
趙盈盈看著紅棉背影走遠,雙手托住下巴,事實上,她平時很少會想到蕭恒。
可能想到蕭恒最多的時候,就是需要氣趙婉妍與趙如萱的時候。
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鐲子,唔,這麼一想倒顯得她很沒良心似的,蕭恒時時念著她,信和禮物三不五時寄回來。
趙盈盈忽然有些愧疚,隻好想,既然如此,那等她學會了做糕點,也給蕭恒寄一些過去好了。
也不知月神大人喜歡吃什麼糕點?
這個問題趙盈盈還是多慮了。
因為考慮這個問題的前提,是她可以選擇做很多種糕點。但冰冷的現實是,趙盈盈在廚藝上顯然很沒天分。
學了整整七日,趙盈盈才勉強做出了一塊能吃的糕點。
能吃,但難吃。
她怎麼敢拿這種東西給月神大人吃啊!
趙盈盈陷入了苦惱。
她手上還沾著麵粉,整個人沒精打采地趴在案桌邊,小臉垮著,思索該怎麼辦。
要不然……她去買一點?然後假裝是自己做的?
可是這樣顯得好沒誠意。
或許她繼續學?
但看起來難度很高,一時半會兒應該學不會。
她苦惱著,苦惱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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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隔壁院子裡一直很安靜,讓霍憑景有些不習慣。
是她終於開了竅麼?
夜色初臨,霍憑景坐在窗下,倏而睜眼,黑眸沉靜,映著跳動的燭火。
一想起趙盈盈,霍憑景便仿佛嗅到了她身上的清香。
絲絲縷縷的,化作一種難耐的癢意,從他心底往外鑽。
這幾日他覺得自己的頭疼之症愈發洶湧,興許是因為得到過短暫的安撫,便顯得愈發難捱。
他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打開了那個裝著趙盈盈給他的“貢品”的箱子。
胭脂盒隻剩下了胭脂的香味,珠釵亦是冷冰冰的。
霍憑景視線落在那件衣裙上。
許久,他還是將衣裙拿起。
衣裙上倒還殘存著微薄的清香,如同一縷春風鑽入他鼻腔,頃刻間安撫住頭痛。但隻有一瞬,下一瞬是更洶湧的浪潮,仿佛在叫囂著,還需要更多。
但那衣裙上的清香亦散儘了。
霍憑景不由得想到那日夜裡,少女站在自己身側時,那源源不斷傳來的清香。
他終究起身,頎長身影隱沒在夜色之中。
春山院並不大,霍憑景輕而易舉尋到趙盈盈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