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 清越峰,玉瑤;協戰靈獸,落墨。……(1 / 2)

清竹素絲,筆墨生香。

靈犀宗講學百無禁忌,不但內外門弟子皆可入堂,連主課之人都是長老們你方唱罷我登場,雲生並無宗門事務累身,又是一峰之主盛名在外,故而是學堂的常客。

許落墨如同往常邁入學堂,先昂著小腦袋梭巡一番,才擺步如虎走向她的“王位”。弟子們早就習慣了這隻傲氣的小貓,隻要是雲生的課,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第一排的位子留著,雖然此方“禁地”從來無人問津。

隻是今日,“王位”上卻端坐著一位引得眾弟子爭相討論的傳奇之人——

“那便是玉瑤師姐?”

“是,是呀,平時也就能在外門食堂見到玉瑤師姐……”

“聽聞玉瑤師姐年僅十八便結成金丹……”

……

謄撰的《凝神心律》筆墨厚重,即使還未展開,也隱隱蕩出一股鬆煙香氣。

“怎不在峰中等我,尋到這學堂來了?”

玉瑤起身,虔敬地將竹簡呈至雲生麵前,並無以往輕佻俏皮,“師尊,瑤兒抄好了。”

雲生神念微動,探查一番,不由得讚歎,玉瑤無論哪世都是天縱奇才,才步入金丹初期不過一年,就再次躍升一個小境界。

由字觀心,這篇心律謄得磊落,豎似青鬆點若星子,鉤折之間筆鋒利落,皆遠超雲生預期。

玉瑤從來是氣念皆放,喜形於色,而今卻淵水靜深,低眉間竟隱有不怒自威之相。縱使有雲生點撥,此番通明,亦不似三月苦修便能蹴就。

此次突破後,玉瑤便在心魔劫中確信了她的道——

她望向雲生,將美人皮骨描摹入心,眼中劃過一抹赤紅,卻如石落舊井,刹那間歸於平靜。

“修行不錯,今日便講《凝神心律》罷!”雲生順勢敲了敲桌,嬉鬨的弟子們便停了下來,三兩好友共坐一席,聚精會神地聽起課來。

此時的貓兒卻不似往常活躍,正踱著貓步從“王位”邊上離開,卻被玉瑤伸手撈進懷裡,“想沒想我?小落墨。”

許落墨僵在玉瑤懷裡不敢動彈,剛才她想偷跑離玉瑤遠點,沒成想卻被捉了回來。

————————

數日前。

五氣流散,許落墨將四逸的靈氣歸攏,凝目觀己之間,一顆小小的妖丹在腹中結成。

走獸修行,第一道關坎便是煉氣初期,天資癡愚者,終其一生不能再進半步。

而妖丹結成,便昭示著許落墨跨過此劫,步入煉氣中期。

隻是當她凝神窺己時,總覺得自己周圍散發著微弱的白芒,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突破不久,境界不固所致,後來她再聚氣於目,觀窺其他人時,才恍然發覺這似乎是一種能力——

雲生和她自己的白芒不同,周身金華如縷不說,且絲絲聚至額心,纏亂錯雜間凝成一顆金丸似的光團。

而其他靈犀宗的弟子大多相同,繞體白芒僅有強弱之分,卻無會聚之相。

許落墨曾猜測,額心凝華,大抵是雲生修為太高所致。

而今,當許落墨凝觀玉瑤時,發紫的赤色如同血綢,攀附環攏在玉瑤額上,周身卻是金華盈襯,顯得異常妖冶……

許落墨摸不清她的貓瞳究竟能看到什麼,但以她樸素的本能判斷,玉瑤身上絕對有不為她所知的怪事發生。

三個月未見玉瑤,許落墨心裡的警惕也不由得鬆懈,如今再見,便是如此當頭一棒,令她振聾發聵。

玉瑤,這本病嬌鳳傲天文的主角,其本質絕不是三月苦修便能移改的。她未追完全書,更不曉有多少秘聞在玉瑤身上盤根。

若想救下雲生這朵對於玉瑤至關重要的小白花,她必須如履薄冰,一步踏錯,恐萬劫不複。

回首三個月來的鬆弛悠閒,許落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穿成一隻小貓,順帶也繼承了貓兒慵懶的性子嗎?

必須儘快跨過築基,修得化形。

許落墨眯著眼盤算,玉瑤也順毛摸著懷裡的小貓,心魔劫儘,歸於太虛,她卻在突破的最後一瞬望見一隻玄色金瞳的貓兒,世間難道真有如此巧合?

這隻在心魔劫中閃現的貓兒,究竟是她的福源,還是禍根?

雲生將一切收入眼中,隻道是本性難改,縱使貓兒與她黏黏膩膩三個月,也抵不過玉瑤的抬手之間。

—————

靈耀現隱,夜光又育。

靈犀宗的大演道場人聲鼎沸,各峰弟子亂中有序,分域而擁,將頗負盛名的“造極石”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