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知曉劉承旭這是在給傅氏麵子,麵上卻不露分毫,帶著人下去了。
隨即,他單獨提審了玉屏,玉屏的母親還在劉家老家,她若不說實話,倒黴的就是她的家人。
玉屏是個忠仆,她咬緊牙關什麼不說,但是聽到她娘,她立馬愣住了……
這邊傅氏正為小傅氏高興,因為大夫過來診治了一會兒,隻是說驚嚇過度,但是肚子任何問題都沒有,甚至小傅氏還幽幽的醒了過來,姐妹二人正親熱的說話。
“姐姐,你不必照看我了,還是回去吧,我這裡有丹紅和丹青照看,無事的。就是當時一下覺得很滑,看似摔的狠,實際上沒有傷到根本。”小傅氏安慰傅氏。
傅氏見天色已晚,倒也不好再留下來了,就先離去了。
誰知道傅氏一走,劉承旭剛進來,小傅氏就捂著肚子臉色很難看。
“方才你姐姐不是說無事嗎?”劉承旭嚇了一跳。
小傅氏搖頭:“無大礙的。”
這在劉承旭看來,就是小傅氏故作堅強,他又要找大夫過來,被小傅氏拉住了:“大夫已經開了方子,我隻是受驚過度,真的不必叫大夫來。”
劉承旭抱著她,見她神色好多了,也是鬆了一口氣。
到了晚上,劉承旭把捆了的玉屏和饒媽媽都一起帶到了傅氏身旁,傅氏睜大眼睛看著她們,還皺眉道:“旭哥,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何必捆著她們呢?”
劉承旭冷哼一聲:“這還是秋君身體無恙,若是有恙,我真的不知曉如何麵對她。她們都說是瞞著你故意去刷桐油,一個去撬磚。馮婆子也都招了,拿了她們的錢。”
“什麼?”傅氏簡直是難以置信,“你們為何要如此做?”
饒媽媽年紀不小了,她已經被打了十個板子,老爺已經說了要發賣她了,她也豁出去了:“夫人,我們一切都是為了您。您看大哥兒莫名去世,二夫人卻懷有身孕,咱們以誠待人,彆人卻是——”
本來劉承旭是想讓這兩人懺悔的,沒想到就是這些刁奴在挑撥,他再也忍不住了。
“常安,把她們的嘴捆嚴實了,給我賣了,賣的越遠越好。”
他已經無法忍受這樣的人留在劉家了,饒媽媽沒想到劉承旭這般決斷,在他心裡,劉承旭不該如此,殊不知,劉承旭為人雖然對發妻很有感情,卻無法有這亂家之源在身邊。
常安動作非常麻利,早就捆了這兩人,嘴也堵上了。
傅氏頓覺對小傅氏愧疚非常,一時竟被堵的說不出話來,隻是看饒媽媽頭發淩亂,身上有血,忍不住對劉承旭求情,但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
饒媽媽原本想做最後一博,說出蘇姨娘的事情來,但見傅氏求情都不為她求,饒媽媽頓時心灰意冷。
前一刻,還體麵的如誥命夫人般的饒媽媽,還有如副小姐般的玉屏,就這樣在眾人麵前,和死狗似的被拖出去賣了,一時間,劉家的下人如驚弓之鳥。
麗姝知曉前世沒有這些事情,因為娘親是真的小產了,也沒有丹青請求害人的事情,連饒媽媽和玉屏玉蘭都沒有事情。
她們就好像一場對小傅氏的獵巫一般,甚至前世都沒有劉承旭親自審問這些人,當然了,前世傅氏和蘇姨娘也逐漸落寞,丁姨娘倒是異軍突起。
現下娘親肚子裡的孩子無事,凶手被發賣,震懾眾人,自家這裡成了熱灶,大抵也是因為前世小傅氏是真的被算計了,而這輩子做局了。
“娘,我聽有人說是大娘指使的,你說是嗎?”麗姝悄悄的問。
小傅氏卻笑道:“應該不是她。”因為她知曉傅氏隻是傷心兒子的離去,卻從不真的擔心她自己的地位,因為她有五個兄弟,父親如今官拜南京禮部右侍郎。甚至傅氏同胞的兄長今科已經中了進士,入了翰林。
她的底牌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她根本沒這個必要。
甚至劉承旭心裡也是相信她的,尤其是大刑伺候了玉屏和饒媽媽,她們無論怎麼被打板子,被餓了好幾日,都說是她們自己的主意,傅氏身體不好,完全不知情。
這事起因還是饒媽媽和玉屏見傅氏傷心難過,自己碰巧有孕,她們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家中的小庶女,過分輕敵,所以勃然大怒,憤而下手,自亂陣腳。
丁姨娘再一次伸出雙手,在火燭的照耀下,絲毫不覺得燙,反而道:“我本以為引起老爺懷疑傅氏,揭下她的麵皮,再有蘇姨娘那裡也讓饒媽媽等人說出真相,小傅氏再丟了孩子。如此我才是最大贏家,沒想到老爺親自審問,反而撇清了傅氏,小傅氏將計就計,地位越發穩固,真是世事多變幻。”
明月就道:“那姨娘您好歹還管著家呢!奴婢看大夫人身邊的兩個得力的奴婢都被發賣,她沒有半分顏麵了,以後還不是您的天下嗎?”
“不,日後管家的就是小傅氏了。以前老爺夾在傅氏和小傅氏中間,用我管家是平衡,但傅氏雖然無辜,可威信大失,老爺心裡對她也有芥蒂。不日,小傅氏誕下孩兒,就是她的天下了。如今我也要暫避鋒芒,以待來日。”丁姨娘打定了主意。
明月很是可惜:“這好不容易的機會,您日後就難了。”
“這有什麼難的,小傅氏不是還沒生嗎?即便她能生出來,也未必是兒子,即便是個兒子,也未必能有出息。明月,有時候我們要學會不進則退,退一步才有海闊天空。饒媽媽蘇姨娘就是太著急了……”丁姨娘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