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頭腦中恍恍惚惚,來不及思考便見秦廉已被踹倒在地,秦廉根本沒有看清來人是誰就已臉貼木地板嗷嗷的喊叫:“哪個不要命的,放開老子。”
顧宴風的腳狠狠踩在秦廉後背處,看似不經意的又一腳將秦廉踹的在地板上滾了一圈,跟在顧宴風身邊的東宮侍衛林峰拿手中的劍抵在秦廉肩上,厲聲道:“看清楚了這是誰,跟誰稱老子呢。”
秦廉抬眼的瞬間身子僵住如石塊般定在那裡,啞然道:“太——太子殿下——”
顧宴風看了眼褚朝雨,她身板孱弱的倚在床榻裡側,握著匕首的手還在輕微打著顫,眼眸在與他對視的一瞬垂了下去。
顧宴風將她上下打量了眼,心中鬆了口氣,側首看向倒在地上的秦廉,適才那雙溫潤的眼眸如一閃而過的雷電變得如墜深窟般冷寂,周身儘是殺伐狠戾之氣,帶著上位者的威壓:“知道是孤的女人,你也敢碰。”
秦廉知道,適才的話太子殿下聽到了,不再急著辯解,顫顫驚驚求饒道:“殿下恕罪,臣知錯了,知錯了——”
顧宴風嗤笑了聲:“要孤恕罪——詆毀儲君,強占弟媳,孤如何恕你的罪?”
說完,顧宴風瞥了眼林峰:“前幾日秦大夫人的指甲被人拔了,理應夫婦共擔,他的——”顧宴風想了想:“也拔了吧——不對,今日之事秦大公子知道的太多了,不如舌頭割了吧,”顧宴風輕歎了聲:“秦大公子讀書識字,難免不會透露分毫,手還是直接剁了吧。”
秦廉嚇得尿了褲子。
顧宴風皺了皺眉,大步行至床邊,伸出去抱褚朝雨的手又收了回來,淡聲問她:“你的侍女暈倒了,這裡也沒其他人,走不成路就讓孤抱你。”
這是在告訴她彆跟他說什麼不合禮製。
褚朝雨沒有言語。
顧宴風抱著她出去時,迎麵正巧遇上一位公子,氣喘籲籲的對著顧宴風張了張嘴,驚歎道:“殿下還真認識這位姑娘啊!”
褚朝雨看到那位公子立在那裡喘了好大一會氣。
坐在馬車內,褚朝雨在顧宴風懷中輕聲對他說:“殿下,我覺得好些了,您將我放下吧。”
顧宴風嗯了聲,從馬車內的小木屜裡取出傷藥,卻沒有將她放下的意思,他嗓音淡漠,帶著斥責:“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顧宴風認真的給她塗抹藥膏,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她:“哪來的匕首?”
褚朝雨老實回答:“我帶在身上防身用的。”
顧宴風默了片刻,挑眉瞧她:“防孤的吧?”
褚朝雨:……
一時間,馬車內一片沉默,雖是裡麵極為寬敞,可褚朝雨被他抱在懷中,還是覺得極為壓抑,顧宴風給她滲出血的脖頸上藥,絲絲縷縷的痛感摻雜著他指腹的微涼,讓她更為不自在。
褚朝雨試圖打破沉默,問他:“殿下怎會在這裡?”
顧宴風回:“以後每日鑒春樓都會送糕點去東宮,算了,直接讓鑒春樓的廚子去東宮。”
褚朝雨:“不用,整日吃會膩。”
顧宴風:“我會再挑兩名侍衛跟著,你以後不必顧慮,想出宮便出。”
褚朝雨:……
褚朝雨思忖良久,決定還是說出口,她抿緊了唇,隨後道:“殿下不必這樣待我。”
她說完這句話將頭埋的低低的,不去看他,說完又有些後悔,她如今猜不透顧宴風的心思,誰知道顧宴風會不會像昨日給她玉玨時那般。隻是適才危機之時他出現了,讓她心中一時覺得他待她是好的,可仔細想來,顧宴風待她——
她緊張的抿緊唇,以顧宴風的角度去看,褚朝雨臉頰漾開紅潤,烏黑長睫時不時的閃動,她自覺說了不該說的話,不敢看他,顧宴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孤對你不過是長兄對妹妹的關懷,你想什麼呢?”
褚朝雨在心中暗歎了聲,很想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