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秦廉成了廢人,也是他活該。
顧宴風收回目光,將桌案上齊齊整整擺放著的三張絹紙往褚朝雨麵前推了推:“幫孤看看,喜歡哪一個?”
褚朝雨不解的將目光從顧宴風神色中移至麵前的三張絹紙上,在看清上麵的字後,她手指一顫,身子略有些僵硬,心中猶如被雷電擊了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宴風隻是倚在軟椅上,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的反應,他並不著急,也不催她,直到褚朝雨緩了心神,語氣平靜的問:“殿下還未娶妻納妾,寫和離書做什麼?”
顧宴風語氣溫潤,笑聲道:“看看,你喜歡哪一紙和離書?”
褚朝雨感覺到了危險氣息,可顧宴風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讓她慌亂成這樣,她覺得這實在是不應該。
默了片刻,褚朝雨淡然道:“三紙和離書,一紙以女子犯七出之罪男子寬容為由而和離,一紙以男子毆打辱罵妻子女子娘家接回為由和離,最後卻是未有任何緣由隻是緣分已儘而和離。”
她隻闡述了三紙和離書的區彆,卻沒有回答顧宴風的問話,她喜歡哪一紙和離書?
顧宴風極有耐心的又問了一遍。
褚朝雨回他:“若非要選一封,當是第三紙和離書。”
她話音剛落,顧宴風拿起另外兩紙和離書直接湊在燭火上給燒了,丟進一旁的銅盆裡,他嗓音溫潤:“既然喜歡,送你了。”
褚朝雨:……
雖是有猜到他是何意,可聽到他這般說,心中還是染了些慍意,她低聲道:“有勞殿下了,我與夫君琴瑟和鳴,用不到和離書。”
顧宴風修長的指正隨意的敲打著桌案,在她那句‘我與夫君琴瑟和鳴’落下時突然停了下來,不過一瞬,他拿起一旁的紫毫筆沾了墨遞給她:“簽了。”
褚朝雨覺得好笑。
顧宴風適才提筆沾墨遞給她讓她簽字的動作太過流暢,好似信手拈來,習練了無數遍一般。
褚朝雨垂眸不語,不理會他。
若是知道這許久他書寫的是給她和秦南蕭的和離書,她連墨都不會給他磨。
褚朝雨在心裡暗暗的腹誹著。
顧宴風似是知道她不會簽,又給收了回來,淡聲道:“孤先給你放著,過幾日再簽也行。”
褚朝雨:……
書房內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日光開始變得強烈起來,隔著窗牖灑進來,落在褚朝雨的青絲與側顏上,青絲如墨,柔順光滑,似水,似月光。
她的側顏映了光,顯出白色的絨毛,肌膚白嫩的似乎能冒出水來,映的那嬌潤的唇更加紅豔,他不覺間想起那日他喂她吃杏仁時手指觸上那一刻的觸感。
顧宴風喉結微微滾動。
他想去捏一下她的臉頰,雖然不似年少時那般肉鼓鼓的,他想去吻嘗一下她的唇,這種感覺突然變得很強烈,尤其是她沐在光影裡,低垂著眼眸,讓他情.動。
他忍了忍,將桌案上那杯涼茶一口飲儘。
顧宴風突然開口問她:“為何不願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