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肅歎氣道:“向家大公子向允與我和太子殿下皆是至交好友,從小一塊長大的,後來先皇後病逝,太子殿下隨慶安長公主去了揚州居住,後來邊疆匈奴犯境,殿下回到上京請命親自帶兵作戰擊退匈奴,我隨殿下一起去了邊疆。”
“在一次作戰時,我們的另一位好友被敵人圍攻,眼看著就要死於亂刀之中,殿下絲毫未猶豫騎馬衝入敵軍之中將他救了回來。”
褚朝雨正在裁衣的剪刀突然停了下來,抬眸去看淩肅,本能的去問:“可受傷了?”
淩肅點頭:“受傷了,而且極重。”
“好在我們的另一位好友也被救了回來,可他卻要在殿下的湯藥裡下毒,被向允意外發現,向允不信他怎會做出這種事,明明我們自小都是一起長大的,結果,他怕向允在殿下麵前揭穿他,便趁向允不備一劍割破了他的咽喉。”
褚朝雨手上的活徹底停了下來。
她沒有理由懷疑淩肅所講之事的真實性,她看到了淩肅眼眸裡泛起的恨意與痛楚,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淩肅卻又突然笑了:“好在,向允去邊疆時他夫人已懷有身孕,留下了他的血脈,而那人卻在詔獄中日複一日的吊著口氣,生不如死。”
過了片刻,褚朝雨坐在他一旁,將石桌上白玉盤裡的糕點往他麵前挪了挪:“這是鑒春樓裡的糕點,淩二公子嘗嘗。”
顧宴風真的將鑒春樓的廚子招來了東宮,就在月清殿的小廚房專做各色糕點果子,褚朝雨這幾日吃的有些膩。
淩肅在這裡用了塊糕點,又用了些茶水,也不擾她給夫君裁衣了,離開了東宮。
——
天色漸暗時,褚朝雨與秦南蕭正準備用晚膳,辰陽殿的陳公公步伐匆匆趕來,上前道:“夫人,殿下突然要寫書信,讓您過去伺候筆墨呢。”
褚朝雨剛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真會挑時候來,她忙了一下午還沒用口飯菜呢。
褚朝雨行至辰陽殿時,顧宴風正坐在八仙桌前飲茶,他麵前的碗筷並未動過,抬眸看向褚朝雨,淡然道:“一起用膳。”
褚朝雨著實是餓了,也沒說什麼,坐在他對麵。
顧宴風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勺子給她盛了碗粥放在她麵前,一旁侍奉著用膳的宮人想要上前去盛粥,顧宴風吩咐道:“都下去。”
宮人隻好都退了出去。
褚朝雨有些不知所措,顧宴風晨起時對她說話時的態度還很冷淡,此時又眉目溫和的給她盛粥,她恭敬接過:“謝殿下。”
顧宴風應了聲,又道:“多吃點,太瘦了。”
褚朝雨抬眸看了他一眼。
待用完晚膳,褚朝雨微揚下顎望了眼天色,她認真道:“殿下不是要寫書信嗎?我去給您研磨。”
顧宴風隨口應了聲:“不用了,侍奉孤筆墨的人回來了。”
褚朝雨有些怔愣,不等她的那句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說出口,顧宴風突然起身,向褚朝雨站立著的地方走近,褚朝雨下意識向後退,才發覺自己站著的地方後麵是一張軟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