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臉上美好的神色頓時收了回去。
好吧,聰明如她,喝醉又不一定真斷片,她已經想起自己半夜做的那些事情了。
身旁的人一口一口優雅的吃著早點,微涼的神情高雅至極…嗯,就是脖子有點發紅。
你了然的收回視線,喝了一大口熱熱的奶茶,忍俊不禁的晃動著桌下的腿。
9.
許是有人特意安排了下。
曾經一臉愚忠的部下變成了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每日的出門溜達,大家也把你當做沒事人一樣,不再會用那種看奇怪物種的眼神窺視你。
當然,即使如此,你的房間正對著的花園,依舊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來。
…嗯,興許吧?
再一次從不遠處的草叢中看見一抹影子,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愚人眾第二席,你們女皇知道你這種趴彆人小花園的行為嗎?她都不敢趴啊。
…?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對。
你又一次拉上了窗簾,覺得今天的天氣非常的好,是個良辰吉日…應當好好宅一天。
不過半小時,有人來敲門了。
不出意外就是剛才在小花園溜達的。你聽聞這位博士這輩子也就神經病和神經病了,真的有點不敢把麵前溫和儒雅的人與之對上號。
你認真的想了下:他好像還把自己搞成了物理意義上的精分。那這個切片的愛好是不是裝好人…?
好人博士站在你的門外:“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你還是開門了。
而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男人笑眯眯的打量了你好一會,麵具之下的眼神讓你發毛,胳膊上都要起雞皮了。
這時你才覺得不對勁,守門的部下怎麼亂七八糟的躺了一地。
“果然對神明沒用嗎?”以一種科研人員嚴謹的語氣,他卻無奈的笑了,還微微搖頭。
你迅速閃到了門後,眼神寫滿不從。
“你想乾什麼?”
“嗯…邀請您去看看我的實驗室。”這個理由現編的意思太明顯,“可以麼?”
你想斬釘截鐵的搖頭,可惜你也清楚,自己當下戰五渣的水準怎麼攔得住愚人眾的第二席,不是說他們都有比肩神明的力量嗎?
迅速代入了一番自己逃跑時的場景,你發覺自己還真是無路可退。在被安排到這裡的時候,你就沒覺得有人會打你的主意。
沒骨氣的歎了口氣:“請帶路吧。”饒他也隻是敢把自己請走轉轉。
多托雷長腿一邁,一步就甩開了你。
三分鐘後,你被如願以償的執行官抱著走了。
你: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用走路挺好的…嗯…
你們一同來到了他所謂的“實驗室”。
也許有經費充足的原因,實驗室並沒有你固有映像中的那樣冰冷,雖然還是一副涼嗖嗖的白色,但好歹也有點暖光燈,椅背上還死板的扣著一件外套。
“溫度有點低。”他一番手,把你裹緊那件外套裡。
你依舊一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死魚表情:“好了,您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他還是不緊不慢:“喝茶還是咖啡,不對…小孩子還是喝牛奶吧。”
你:…………彆告訴我,你把我綁過來是想讓我喝牛奶的。
你吐槽著,沒過一會麵前男人回身還真給你倒上了一杯奶,並且蹲下來,與你椅子上的你平視。
整個空氣都在催促你喝牛奶,尷尬到你覺得腳趾能扣出女皇的雕像。
你嘴角一抽:“先生,有事說事,彆這樣。”
就算你覺得被當成小孩子,被寵著的滋味很好,但是奈何心智終究也不是小孩子啊,更何況就算是撒嬌也隻可能會對最為親密的人。
誰會閒來無事對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軟萌一遭,更何況這個家夥趴自己小花園快半個多月了。
想到這裡,你忍不住打量他那張臉…打量他的下顎線。
感覺這人長得很不錯,就是行為很古怪,可能搞這種東西的,在實驗室裡,腦子也被不停的等試劑反應給等麻了吧?說不定就搭錯神經了?
就算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在麵對等待試劑反應時,也隻能乾等著嗎。
“您的身體目前無法使用任何原有力量,也與稚童並沒有什麼區彆…”多托雷的話不作假,哪怕你真的認為自己不需要牛奶,“我想女皇陛下也期盼您…”
他剛祭出女皇,你就毫不猶豫把牛奶給喝了個乾淨。直覺告訴你這牛奶裡麵有不正常的東西,腦子卻和你說:早死早超生,人類煩死了。
“有事說事。”你的聲音沉了幾分,立竿見影的,你感覺到身上一股燥熱再次湧現了上來,密密麻麻的,有東西鑽進骨頭裡一樣。
當下隻覺得癢痛難耐。
你反而覺得冷,和那天在雪裡一樣迷茫無助,視線都花了。
“小姐。”耳畔男人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想要您的一點血。”
你已經伏上了一旁的桌子,清脆的聲音沉了幾分:“自己拿罷。”
聽到你的答複,他果真拿出了東西準備抽你的血。
看見他早有預謀的樣子,你又是忍不住的毒上了一嘴:“真是準備齊全,你也不怕我對女皇告狀嗎?”
他微微“啊”了一聲,嘴角泛起笑意:“那您每月都要承受蝕骨之痛了。”
媽的…神經病科研人員。
你眼睛一瞪,毫無威懾力的樣子像是幼貓一樣,隻讓人生的出來欺負的想法。
他一連抽了好幾管血,搞著搞著還像是上頭了一樣興奮,抓著你纖細的胳膊大有一種今天就搞死你的想法。
你把他的臉給推開:“再抽就死了。”
他的舉動中寫著“可惜”二字:“希望在您恢複力量之前,還能每個月都幫我的實驗貢獻出這麼一點點的血肉。”
要素察覺:“彆想了,至多隻有血。”
多托雷遺憾的看了會你。
10.
有人將你待回了自己的房間。
身體軟綿綿的,一覺醒來後你倒是又活蹦亂跳了。
雖說你現在才是小孩子,但魔神的天性大抵便是愛人,何況你太與冰之女皇親近了。你想你可能是她的眷屬,又或者是極好的友人。
本身就是神愛世人,更彆說在此之上還加了層愛屋及烏。
你的眸子一轉。
人類是不是就像是貓貓狗狗呢?
對於魔神而言,守護自己的人類就像是人類守護自己的小動物嗎?
人類…
你想起抽你血的那個人,果斷的搖了搖頭。剛否決這樣的想法時,又想起阿蕾奇諾,沒忍住的眨了下彎起的眼。
忽然覺得阿蕾奇諾和達達利亞吵架也很可愛?這就是對“小可愛”的濾鏡嗎?
可對博士就不如此。不過也是吧,被貓貓給狠狠撓出好幾道抓痕,怎會還能親近那隻壞心眼的貓兒?
你垂眸看著膝上的書,怎麼也看不下去,無奈的歎了一聲,拉開了手臂上的衣服。
細嫩皮膚之上的針眼明顯至極,幾乎遍布了小小胳膊,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想自己確實不太算是人類,可還是忍不住深深的皺起了眉。
“好脾氣”這個詞是冰之女皇總掛在嘴邊,對你的評價。
當然,這顯然也不能與“好欺負”劃上等號。
忽的喃喃自語,你低下頭虛握了下手:“愚人眾的前三席都能比肩神明是嗎…也不知…”
不知曾經的你,是否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所重視的生靈。
“………………啊。”你遲疑了下,視線掠向窗外,此刻夜色沉沉,萬物寂寥,空無一人。
你所觀世界如此安寧,你的心思就越是忍不住的躁動了起來。
你想你知道到自己為什麼會想這些了,嘴角的笑容都無可奈何的苦澀了幾分。
“魔神還這般小孩子心性…不過,自己要報複這隻壞心眼的貓…”
11.
達達利亞隻是在前往璃月前又回了下本部交代事情。
實際上而言,他對彆國神明的映像很糟糕。
在他的記憶裡,曾經有個看上去文質冰冰的璃月神和他已逝的同事合夥坑了他一比。搞得他現在待在璃月就像是過街老鼠一樣,大家總不愛給他好眼色看。
若是要他尊敬神明,他自然是敬重的,隻是分兩種情況:
其一越能打的那種他就越敬重。
其二:女皇陛下。
現在還有了其…三?也不能完全算是其三。
達達利亞不太好評價你這個人。
他是有過想和你搏鬥的想法,在他的世界裡魔神都很強。但當他看見你慘白的小臉,還有那乖巧的樣子時,內心屬於一位兄長的靈魂又在斥責自己。
你完全就是一副乖妹妹的形象,還像是瓷娃娃,一碰就碎的那種。
而且你還是女皇陛下無比尊重的存在。
不是達達利亞想搞什麼詭異的瑪麗蘇文學,也不是他想驚訝的說一句“好久沒有看見少爺笑了”,隻是事實就是如此。
在你到來的那一天,女皇陛下那雙太久沒有起過波瀾,幾乎是在時間的磨損下,淬煉去了全部情感的眸子,竟然難得的漾出了一片溫和。
於是,當你從草叢裡走出來,猛的抓住他的衣擺時。
達達利亞平視了自己周圍一圈,以為被敵人偷襲的殺意還沒壓下去,就看見了你毛茸茸的腦袋上…沾著幾片樹葉。
末席忍住那雙想要無禮扒下你頭頂葉子的手。他嘴角抽了抽,對你行上一禮,覺得要尊重你,遂麻利的蹲了下來,與你平視:“大人,怎麼了?”
察覺到自己這可憐的身高,你在內心搖搖頭:“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達達利亞毫不猶豫點頭。
深呼一口氣,你的視線轉了一圈,確認旁邊沒有人,悄悄的往前貼了一點,和他咬耳朵:“我想欺負博士。”
達達利亞:好的,大人您說什麼,我達達利亞都可以辦到,就沒有我做不到的…
達達利亞:“啊?大人?”
你有點緊張,抓著自己的衣服,這是失憶記憶以來,第一次做壞事。
“對的。”認真的點頭,你複述,“我想報複他。”
達達利亞想到了什麼,嚴肅的問:“大人,他是不是做了什麼?”
這個問題你早就想過怎麼回答了。既然自己都是小孩子了,那也乾脆一點,幼稚到極致好了。
“嗯,他嘲笑我矮。”讓我喝牛奶,這算什麼。
達達利亞:“哦,確…我知道了!明天我再回璃月,我帶您去教訓他吧!”
說罷,青年眼中燃起期待的火焰。就差把終於等到這個機會寫在臉上了。
你不禁有點遲疑。
想了一圈可能也就這個人會比較好說話,可是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很期待?”小姑娘迷茫。
達達利亞收了收自己的興奮,順手抓了幾下,把你頭頂的葉子扒走了:“哈哈哈,我早就想和自己的那些同事好好的打一架了。可惜,總是沒有這個機會。”
“好的…?”你摸摸自己的腦袋,不知所措。
另一邊心裡卻想著:
他們的關係好差?如果要公司正常發展的話,是不是該安排安排團建,讓他們建立一下良好的同事情?
不太確定,再看一眼達達利亞燃燒的火焰。你又覺得不能搞什麼團建,果然陛下做的十分正確,這些價值觀,世界觀不對等的大殺器還是弄散了扔在外麵吧。
搶地盤的貓貓放在一起,一定會打架的。
故,橘毛貓貓帶著你走了,你們決心要給薄荷貓一點顏色看看。
12.
潘塔羅涅,愚人眾的「富人」,北國銀行的銀行家,一堆貓中最靠譜的貓之一…
不對,是最靠譜的執行官之一。
本來隻是忍受不了同僚搞切片花銷巨大,這兩天又莫名要讓他批資金,搞什麼研究魔神,而受不了親自上門。
就這樣,潘塔羅涅沒忍住旁觀了同僚吃了口絕雲椒椒。
“有事嗎?潘塔羅涅。”博士麵不改色的嚼著嘴裡的絕雲椒椒。
潘塔羅涅:“博士,你還好嗎?”
多托雷不理解:“什麼?”
潘塔羅涅困惑:“你這個切片沒有味覺嗎?”
多托雷:“嗯?你在說什麼。”
潘塔羅涅了然的點了點頭,聳肩:“你那個新項目想搞什麼?”
“研究魔神?哪裡來的魔神給你研究……你不會想背叛女皇陛下吧。”富人的聲音輕了下來,依舊是那張笑臉。
博士也笑:“我怎會背叛陛下。”
閉著眼睛,他像是思考了一番:“資金我批給你。手腳做的再乾淨些,我想這問題不用我重複了。”
“你今天心情不錯?”
另一人毫不在意的搖晃試管,等待其發生反應。
“當然。”潘塔羅涅笑意更深,“希望你喜歡吃絕雲椒椒,畢竟辣也是一種痛覺。”
博士:…………
13.
公子離開了,你感到遺憾。
這短短的一天,你兩一塊兒在博士的必經之路上放了點有趣的東西,並且善良的讓宅著的博士大人嘗了嘗異國的特殊食材。
他沒有來得及挑戰博士,不過他挑戰過璃月的食材,也覺得不差這一次機會了。
你那天還送了公子,站在碼頭上,衝他揮手的時候,感覺世界都慘淡了些。
至冬宮裡沒有你的同齡…有你的同齡人,就是沒有一樣大小的人而已。
每天你的生活除了看書,就是看著愚人眾的人急得打轉,時間一常,所有人都對你這個和藹溫和還好說話的知心妹妹有了很大的好感。
這天,你依舊在聽著愚人眾的一個部下嘮叨最近瘋長的物價以及做不完的工作。
說著說著,部下的話戛然而止。
你回頭一看,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站在遠處的花園裡。
“你喜歡她麼?”好奇自家孩子的戀情一般,你問。
部下的臉頰可疑一紅:“我,我不敢。”
“那位大人是愚人眾的第三席…執行官大人絕對不是我等能肖想的人物。他們可都是女皇大人欽點的大人物啊…”
“哦…我也是陛下的…眷屬?”你看向那個嗅著花朵芳香的少女。
部下:……………………
大夢一場般,部下這才反應回來,他神情複雜的抬手拍了拍你的頭:
“您說的對,我突然有勇氣奔向愛情了。果然隻有相處了,才知道原來如此的…好相處!”差點說實話。
你反手將他的手放回去,一臉“你才是小朋友”的表情。
沒辦法,全世界都覺得你小隻。
正想再說什麼,身旁的部下站了起來,和你說了幾聲再見。你也從善如流的為他鼓氣,讓他走了。再摸魚摸下去,早晚要被抓住消極怠工。
沒有人作伴,寡家寡人也隻好道一聲無奈。
起身向著前方走去,你想著乾脆回去睡個午覺好了。可惜沒走幾步,就被一種空靈的歌聲所吸引了。
那個聲音一點一點的在你的耳邊響了起來,有著堪比鮫人之歌的力量,吸引著人們前進。
你不想去的,可這還能是想勾誰去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愛趴你的花園,奇奇怪怪的。
一曲落幕時,你在旁邊坐了一小會了。手上還端著一杯茶。這茶不是你帶來的,你隻是將它倒了出來,提前為人準備潤嗓罷了。
“你看起來有心事。”
酥軟,溫潤。開口的一瞬間,替代空靈之聲棉柔入耳。
比起她所代表的鴿子形象,如其代號一般的少女,更像是隻翩翩起舞的…火蛾?
不…她不像火蛾。因為純粹、潔淨,她並不渴望撲向大火,焚燒自己的悲痛。
“要不要先喝點水。”你說道,“心事的話…並不重要。”
她甜甜的笑著,接過了你手中的茶,沒有那麼快就飲下,沒有睜開的眼睛在打量。
“你看起來也變得年輕了許多呢…”她無害的蹲了下來,仰頭看著你,“我想你喂我喝。”
“我好想你呀。”少女的話語毫不掩飾親昵,那“目光”裡溢出了無儘的喜悅,“羅莎琳死去的時候我很悲痛。可你卻回來了。我想帶她見見你。”
“…那她現在見到我了嗎?”你接著她的話。
哥倫比婭依戀的牽上你的手:
“嗯,她也很喜歡你…喜歡這個,我最喜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