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降 他被流言蜚語的浪潮包圍著……(1 / 2)

那一年也是在寒冷的冬日裡,名叫新冠的病毒在梧江市悄然蔓延,蘇墨正是在這個時候與陸峙相遇。

一個紅色身影舉著個半米高的巨型燈籠費力地往門口的金屬柱上掛。少女臉頰嬰兒肥還未褪去,淺棕色的鹿眼明亮靈動,她嘴角往上鉤,繞著柱子走了幾圈從燈籠底部扯下來幾根流蘇。

“燈籠掛好了就趕緊進來!等會該到你爸爸打視頻的時間了!”

“馬上就掛好了!”

蘇墨雖應聲,手上動作卻沒停,她將那些流蘇分成兩縷,手指靈活地穿插幾圈,係了個不相稱的蝴蝶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朝室內走去。

陳茉心將手裡的一個餃子封口,頭都沒抬問道:“磨蹭這麼久是不是又乾壞事了?”

“媽,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嗎?”蘇墨故作驚訝。

視頻提示音也在這時響起,陳茉心把未封口的餃子放下,在圍裙上仔細把手擦拭乾淨才將手機拿起,然後毫不客氣甩下一句話,“人要有自知之明。”

家裡有個中文係教授就是這點不好,學文的嘛,咬文嚼字冷嘲熱諷常有的事兒。

幸虧她有先見之明,另辟蹊徑選了個美術專業,不然上了江大怕是還要在她媽的魔爪之下受刑。

蘇墨挑眉拿手指去戳軟軟的餃子皮,餡料立刻往外吐,她若無其事地把其塞進托盤中碼好的一排餃子裡,又往裡藏了藏才湊了過去。

視頻裡的蘇耀穿著厚重的白色防護服,戴著護目鏡和口罩,臉上的其他位置被遮擋得嚴實,通紅的眼睛,略顯疲態一看就是勞累了許久。

陳茉心和蘇耀是青梅竹馬,二十多年感情深厚如初,這會心疼得不行,彆過眼悄悄紅了眼眶。

從小被膩歪慣,蘇墨對這種如膠似漆的勁兒見怪不怪,拿過手機,言笑晏晏道:“爸爸,你吃飯了嗎?”

蘇耀:“當然吃了,醫院的工作餐比你媽做的還好吃。”

“老蘇,你這樣說小心回來陳女士不讓你上塌。”蘇墨調侃道。

“瞎說什麼呢你!”陳茉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轉頭憂心仲仲道:“我看新聞報道上好多人都感染了,你自己在醫院千萬注意啊!那還差生活用品嗎,要不然我們過幾天給你送過來。”

“什麼都不缺。”

事實上,醫院現在物資緊缺。

背後是才加入開水的泡麵,蘇耀也隻有這個空檔能放鬆,他不想讓家人擔心,叮囑著:“老婆,你最近少出門,與外麵的人接觸後,記得用酒精消毒。墨墨,你要照顧好自己和媽媽。”

蘇墨這時並不覺得這病毒能有多厲害,心裡不以為然,她站直做了個俏皮的敬禮動作,嘴上答應道:“遵命,首長!保證完成任務!”

陳茉心被逗笑。

這孩子不知道像誰,她和蘇耀一個學文一個學醫,偏偏教出的孩子從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皮猴,說話不著調,做事也火急火燎。

蘇墨見陳茉心笑了,把發頂往她的肩膀蹭,撒著嬌說:“爸爸,馬上就是我生日了,你什麼時候能回家呀?”

“怎麼?想爸爸了?”

她眨了眨眼,“當然想......”

滴——滴——滴——

視頻裡傳來的鈴聲尖銳,刺得人心裡發麻。

也打破了這三口之家短暫的其樂融融。

“好了,先不跟你們說了。”蘇耀匆匆掛了電話。

大概是神奇的第六感作祟,蘇墨心裡隱隱不安。

就像湖底的猛獸來臨前的都會蟄伏在暗處,以保持表麵的平靜來迷惑人心,而剛剛那刺耳的鈴聲就是假象破滅的預兆。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感染人數開始急速增加,梧江市宣布封城,各個小區都拉上了防護線,人們被迫隔離在家不得外出。

.

封城五天後。

也是提前進入寒假的第五天。

蘇墨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邊看電視一邊問度娘怎樣才能從這居家牢房逃離升天。

這幾天在家裡人都憋瘋了,門是一步沒出過和坐牢沒兩樣,顏料被霍霍完沒地方買,就連追得番都趕不上看的速度。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封。

陳茉心披著一條羊毛毯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墨墨~”

聽到這聲呼喚,她手忙腳亂地將手機鎖屏,腿還吊兒郎當的掛在沙發扶手上,“陳女士有何吩咐?”

“在家呆這麼多天越來越懶散了,像什麼樣子?”陳茉心瞪了蘇墨一眼,視線停留在她光著的腳丫子上,皺著眉說:“這麼冷的天,襪子也不穿。”

“馬上!”話落蘇墨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子,一個沒影跑上了樓。

陳茉心彎腰把掉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提高音量,“社區裡叫人來送物資了,你要不想出去,我就自己去拿了哦~”

不到幾秒鐘,蘇墨從房間裡衝到了樓下,她一手扶著樓梯的欄杆,一手還在往右腳上套襪子,語氣諂媚道:“這等小事哪能麻煩我親愛的母上大人啊!”

陳茉心上前扶住了她,沒好氣地說:“猴急,多穿點再出門,外麵冷。”

好不容易有個出門的機會,蘇墨心裡樂開了花,從衣架上拿了件水紅色的外套往身上胡亂地套。

陳茉心看她風風火火準備出門的樣子,連忙將蘇墨按在凳子上,不止口罩的邊邊角角都壓了遍,一次性手套也規規矩矩戴上了。

蘇墨伸出兩隻手攤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去做生化實驗,有必要全副武裝嗎?”

陳茉心完全不理會繼續查漏補缺,“口罩不準摘。”

末了想到女兒那讓人頭疼的性子,補充道,“也不準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