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 害她的小心臟也撲通撲通跳了幾下……(1 / 2)

大部分患者都被號召到九區空地,衛延幾個人也被蘇墨硬拉過來湊人數。

患者臉臉懵逼,看著自家隊伍前排的領操人,一群小蘿卜頭。

正在他們猜測是因為小朋友個子矮被調集到前排時,接下來的音響裡播放的歌曲讓他們徹徹底底淩亂。

“我是一顆糖,一顆什麼糖,我是一顆活力四射朝氣蓬勃五彩繽紛的跳跳糖~”

“糖—糖—糖—糖—跳跳糖!”

這尼瑪不是兒歌嗎?

有些患者立馬辨認出這特麼的不就是他們孩子在幼兒園的課間操嗎!

許嘉輝和黃浩然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許嘉輝感歎:“蘇爺還是帶勁啊,人家跳廣場舞,咱跳兒童操。”

黃浩然:“神人哈哈哈哈哈。”

衛延本來隻插著兜在旁邊看熱鬨,在聽到那一連串形容詞時臉上的表情也繃不住了。

來醫院這麼多天,沒見過這麼離譜的。

一塊幾十平方的地方,患者麵麵相覷。

劉睿麟和蔚恬雅與其他幾個小朋友背對著患者,沉浸在歡快的節奏,舞動著四肢。

蘇墨狠狠地瞪了幾眼隻顧著看笑話的幾個人,但於事無補,患者中依然沒有人活動起來,還有的直接回了床鋪。

她捏了捏手心,一不做二不休,以身作則主動加入隊伍。

陸峙在旁無動於衷,黃言希和葉安安兩個人見蘇墨如此豁得出去,也跟著一起笨拙地跳起來。

有她們的帶動,個彆平常表現很積極的患者在旁觀。

從入方艙以來大部分人都死氣沉沉怨天怨地,這會兒這種看似無厘頭的場景,卻有種讓人向往的生命力。

它是積極向上的,鮮活的。

半響後,他們放下了所謂成年人的身段加入了這樣一群人。

歌聽著確實幼稚,動作也簡單,擺擺腿搖搖手再向上蹦躂。但對於蘇墨她們,穿著防護服跳操難度加大了不止一點點,本來就不透氣,還墊著一塊紙尿褲,邁腿極為困難。

她儘力地讓自己的動作更為標準。

做與不做其實都看個人,即使初心是讓每個人都能動起來,也不能去強迫人家做不願意的事。實在不行明天也隻能明天換個法子讓患者動起來。

意外的是,在跳了幾個動作之後,陸峙一聲不響地站到了她身邊,開始跟著音樂揮舞著他的長臂長腿。

因為太過驚訝,蘇墨跟錯了一個動作,左手伸成了右手,結果剛好碰到了陸峙伸出的左手。

他微微側頭,扶著她的手臂,確認重心穩定後,若無其事的繼續下一個動作。

陸峙平時的形象既冷淡又無趣,這會反差太明顯,冷著臉跳可愛的操有種奇特的萌感,蘇墨瞬間想到了他那張被口罩遮住的臉,腦部了一下他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山寺弟弟,你好可愛。”

“你又跳錯了。”陸峙平靜的提醒。

“哦。”彆扭的小孩。

有一人跳錯就有第二個人,接二連三的病患也跟錯了動作,不是你打到我的手,就是我踩到你的腳,場麵一度群魔亂舞。

十幾歲的男生處於好動的年紀,自從來方艙醫院之後每天憋悶的不行,見氣氛活躍起來,這下倒是有點坐不住的趨勢,許嘉輝看著隊伍,“臥槽,我也想跟著跳了。”

黃浩然也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他礙於男子漢的臉麵問題,還有些猶豫不決,“我們一大男的跳這個被傳出去還怎麼混啊?”

許嘉輝指著陸峙,“他不也跳了嗎?”

黃浩然:“延哥,你要跳嗎?”

衛延看著穿著防護服的蘇墨,輕嗤道:“跳個屁!腦子有問題麼?”

許嘉輝在原地按捺了一會兒,越看越心癢難耐,跟在旁邊學蘇墨的動作裝作活動筋骨。過了會兒,黃浩然也手舞足蹈起來。

這兩人肢體不協調,看著極像兩個沒腦子的喪屍在打架。

終究是十幾歲的少年,衛延邊罵邊跟著鬨了起來。

後來,越來越多的患者加入了他們,伸出手或腳碰到彆人的情況屢屢皆是,沒有人因此吵架或者抱怨,笑一笑抿了恩仇,繼續跟著小朋友們跳兒童操。

小朋友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在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和踏地板的聲音之後,跳的更為賣力。

平時沉悶的氣氛在此時被打破。

這一刻沒有對病毒的恐懼,沒有對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被感染遭遇的抱怨,一片和諧的歡聲笑語。

魏昭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他拜托蘇墨帶領九區鍛煉時,根本沒抱多大的希望。

眾所周知九區患者屬於輕齡患者,散漫不服管教。

他在知道蘇墨搞定那幾個小刺頭後,頗有些驚訝,持著試一試的態度讓她去做。

意料之外的結果,令人歎服的成效。

魏昭站在一旁等待歌曲結束。他從院長接下一個差事,得通知一下蘇墨讓他們做做準備。

十分鐘後歌曲結束。

防護服加身果然不是蓋的,梧江素有火爐之稱,要是這疫情一直持續到夏天,那每天的汗水估計是如河流往下淌。

呼出的氣在口罩裡層結成水珠,防護鏡附上了一層霧氣,蘇墨整個人像剛蒸完桑拿,皮膚與衣服之間都是粘膩的汗水,體感溫度至少達到了三十多度,又熱又悶,腦袋一陣暈眩,腿也開始發軟。

腳下一虛,左腳右腳打架,她被自己絆主,就在她以為要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右邊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冷淡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沒事吧?”

沒來得及說什麼,魏昭從一旁快步跑過來擔心的問道:“蘇墨,你怎麼了?”

黃言希和葉安安兩人擔心地詢問情況,小朋友們姐姐姐姐地叫喊,就連衛延等人也略微有些緊張地湊了過來,九區的病患們見狀或是想湊熱鬨或是真的關心圍攏成一圈。

被人在意固然值得高興,但現在這個情況是本來就悶熱得要命,人層層堆疊如同砌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再加上戴著口罩和護目鏡,喘氣也不舒暢,蘇墨感覺快窒息了,想解釋,話都很難連續說出口。

陸峙隱隱約約瞧見她布滿霧氣護目鏡下的眼睛開始泛紅,從拉她的手臂改成攙扶著,語氣有些不耐,“你們散開些,她熱的透過不氣。”

不愧是她的弟弟,果然和姐姐心有靈犀,簡直像及時雨般落在乾涸已久的旱地上,大恩不言謝,蘇墨向陸峙投以萬分感激的眼神。

陸峙懶得理她,什麼時候還在耍寶。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退至半米開外。

空氣瞬感流動起來,她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補充到位後,難忍的悶熱感才漸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