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峙看著蘇墨提溜提溜轉的眼珠,不明白她又在想什麼,緩緩放下手腕。
蘇墨跟隨他的動作,視線又來到一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她看了半響,暗自咂舌。
這比例,果然非比尋常。
陸峙邊整理防護服邊問:“一直盯著看什麼?”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腕線過襠?”蘇墨說著再次往那投入了驚歎又欣賞的眼神。
“......”陸峙手頓住,神色有些不自然,眉眼低斂聲音微沉,“你在看哪裡?”
她指尖隔空輕輕一點。
那一點從下腹竄起不知名的灼熱,他喉結往下滑壓住這火氣後,冷冷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背過身子。
蘇墨滿腦子霧水,誇讚他身材比例好,怎麼就又不高興了?
黃言希和葉安安在旁邊憋著笑,越接觸發現蘇墨這個人是真能,偏偏她自個沒覺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還真不好說她什麼,就隻能對受害人報以同情的眼神了。
陸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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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第一次核酸檢測,今天的結果對所有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分水嶺。如果第一次檢測結果是陰性的,這次檢測還是陰性,就可以出院,若第一次的結果為陽性,這一次的檢測就極為重要。
有的患者憂,有的患者喜。
蘇墨看著一個愁容滿麵的姑娘,能猜到她拿到的是什麼結果,一邊將早餐的牛奶遞過去,一邊說:“沒事的,試紙管夠總會轉陰的,女孩子要笑哦~”
柳如茜先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後來舒展了些眉頭低聲說:“謝謝。”
還剩幾十份早餐的時候,小刺頭們也插著兜慢悠悠的過來了,蘇墨睨了他們一眼,“起這麼晚?”
衛延無精打采地“嗯”了聲,旁邊的許嘉輝頭發也耷拉了下來,隻有黃浩然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
“小黃毛~”
衛延聽到這個稱呼就腦袋疼,但是這瘋女人完全不改,他有些無奈地說:“能叫名字嗎?”
“名字啊?你叫什麼來著?”蘇墨揶揄道。
衛延:“......”
絕對是故意的。
他揣著兜翻了個白眼。
“名字不重要。”蘇墨將手中的牛奶和早餐遞過去,“上一次結果是陽性?不要氣餒哈。”
衛延奇怪地看了她,“誰跟你說我是陽性的?”
“嗯?”蘇墨抬頭,盯了他一會兒,“那你乾嘛一副‘啊——為什麼就我這麼倒黴’的表情?”
她那張嘴就沒帶停,“小孩裝傷感是吧,要不然再仰頭個45度流下一滴淚?”
衛延:“有病。”
“小孩兒還罵人。”
黃浩然憋著笑,許嘉輝說:“延哥他是在擔心......”
“擔心什麼?”
衛延回頭瞪許嘉輝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又對蘇墨說:“你不懂。”說完拿著早餐,離開了隊伍。
就平時小黃毛都是八字腳走路,今天駝著背,看著特心事重重。
作為一個合格的誌願者,蘇墨覺得得隨時關注患者的心理狀況,她秉著職業操守問另外的兩個,“你們延哥這是怎麼了?”
許嘉輝正要說什麼,在遠處的衛延像有順風耳一般,發聲:“你們倆乾嘛呢?”
黃浩然擠了兩下眼睛,把兩份早餐掃入懷裡,扯著許嘉輝走了。
?
蘇墨不解地回頭,正巧對上陸峙的視線,她楞了下接著跟他抱怨道:“這些小孩年齡不大,想法倒是多。”
陸峙斜睨她一眼,“你腦子不大,想法也挺多。”
“......”她怎麼了?
蘇墨沒明白為什麼陸峙破天荒的開始懟人,她忿忿不平道:“我怎麼想法挺多了?”
沒想到她會接著問,陸峙腦中不自覺浮現她赤.裸.裸打量的眼神,以及細長手指那輕輕一點。
可麵前這雙澄澈的大眼裡什麼心思都沒有,他有些煩躁地說,“沒事。”
某些時候,蘇墨對陸峙的情緒感知很敏銳,直言問道:“你在不高興什麼?”
陸峙收斂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壓住眼角,“沒睡好,發你的餐。”
“我發現你自從來了方艙之後不高興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心思這麼多呢?”蘇墨倒打一耙,小聲嘟囔:“乾脆改個名叫陸不高興算了。”
少年半闔著眼,語氣無奈懶散。
“你自己還記得給我取了多少外號了麼?”
她當真開始掰扯手指數了數,大言不慚道:“沒多少啊,這手指還數不滿呢。”
“應該數滿?”
“那...我再接再厲?”
“......你覺得我是這個意思麼。”
陸峙語氣不似那樣冰冷,蘇墨沒察覺,她沉吟片刻後問:“你是不是覺得姐姐沒關心你,所以不高興?”
話題轉得陸峙啞然,他伸手輕彈了下她的腦門,“少做夢,那兩個字絕對不可能。”
“乾嘛啊?”蘇墨捂腦袋,“你這是以下犯上!”
手套裡的指節一寸寸僵直,陸峙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為什麼會做出那個親昵的動作。
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