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五區核酸檢驗處。

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著一個坐著的護士表情猙獰地叫罵。

“你她媽會不會做檢測？那麼用力把我喉嚨都要戳破了！”

“我是按要求做的，不戳那麼深刮的重一點，取不到扁桃體那的咽喉分泌物。”男護士的語氣有些委屈，但還是耐心又客觀地在解釋。

中年男人粗魯地把桌子一拍，“放屁！我看你戳彆人都沒那麼用力，到我這就不一樣了？你她媽的男的不做，非要跑來當護士？我看你就是來害人的。”

那位男護沉默著把檢測好的樣本收起來，依然理智地說：“請你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

“專業性？你她媽個傻逼男護士能有什麼專業性？趕緊滾回去把你，他娘的真倒黴，一看就是專科畢業找不到工作的才會來當這不男不女的貨色。”

男護士像是氣急，站了起來，雙手握成拳砸在桌子上，“你說什麼？”

“就說你她媽個不男不女的貨色，你她媽的還想動手？”中年男人上前一步逼問，“我呸，我們那個區就是因為有你這種雜.種，老子才出不了院。”

蘇墨本來是想湊熱鬨的，從外圈的人群裡擠到最前麵，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這麼一句惡心的話。

她氣得想馬上衝上去罵人手就被拉住了，一個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想乾什麼？”

蘇墨惡狠狠地做了個擼袖子的動作，“我要去揍他！”

杜若萱聽的眼睛都睜大了，這是什麼愣頭青，她的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你瘋了？”

她才沒瘋呢，是那個男人瘋了。

蘇墨現在眼裡已經沒有杜妹妹這三個字了，隻有一團憤怒的情緒在心裡燒著，她低下頭想拔開拉住自己的手。

“打起來了！”有人叫道。

“這位患者，請您冷靜點！”

“冷靜你媽，我看他就是想害死老子。”

蘇墨抬頭一看，那個中年男人朝男護士頭上呼了一巴掌。

TMD！

蘇墨怒了！

見那男人還想再來一掌，她掙脫掉拉著自己的手，朝那戰火一觸即發之地大吼道：“你乾什麼？”

人群被蘇墨這一嗓子搞得有些懵。

杜若萱甚至來不及阻止，蘇墨就衝了過去，她怔怔地看著她白色防護服背後的幾個大字，心中有種複雜的感覺。

這人到底在乾什麼？

明明是個女孩子，在一旁隔岸觀火就好了，這種事總歸是有人會去解決，而且那男人看起來並不是什麼斯文人，如此冒然受傷了怎麼辦。

可少女仍是像個勇士般衝了出去。

杜若萱捏緊空掉的手掌，有些緊張地盯著蘇墨。

金蕭橋看了她一眼，發現是個小姑娘，看起來毫無威懾力，他直接轉頭再次向男護士抬起了手。

蘇墨趕忙跑到戰火的最中間，“你居然還想打人？”

薑豐羽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拉蘇墨想讓她彆硬鋼。

金蕭橋看蘇墨還在那礙事，火氣更大了，“一對狗男女跑到方艙醫院來害人了？被他媽操......”

啪！

一本冊子被重重地砸到了中年男人臉上。

“你她媽的敢打老子？”金蕭橋有些不可置信子被打了，隨後很快反應過來，眼裡滿是戾氣，“臭.婊.子以為老子不打女人是吧？”

蘇墨狠狠地瞪他，但畢竟男女身高差距在那裡，顯得有些滑稽。

突然想起來，在社區那次，陸峙也是一個人孤立無援。

而如今。

蘇墨掃了一眼四周，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他的不對，也沒有人站出來和她一起。

難道所有人都在默認醫護人員與患者發生爭吵，就是醫護人員的錯，因為護士是性彆男，所以他就是不專業，才會理所應當被汙言穢語辱罵。

周圍人的臉上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

那又怎樣？

她才不要做袖手旁觀的人。

蘇墨仰起臉，眼裡是憤怒的火焰，“打得就是你！”她一字一句，“因為，你她媽的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垃圾玩意兒！”

嫌不夠接著補充了句。

“男護士怎麼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金蕭橋臉色變了。

這種時候她向來得理不饒人，蘇墨朝他比中指，“死——垃——圾！”

“我操.你媽——臭.婊.子！”金蕭橋怒不可遏大罵，舉起了手。

那一瞬。

她腦袋裡閃過了很多躲避的姿勢，也不知道躲不躲的掉，要是躲不掉.....

躲不掉，就算了。

反正絕不可能後悔。

“蘇墨！”

人群中響起了幾道熟悉的聲音，有男聲有女聲。

耳畔刮過一陣風。

兩個人影飛一般地速度衝了過來。

一個人抓住了金蕭橋即將落下的巴掌。

一個人站在她前麵擋住了一切即將會發生的危險。

在人群中的陸峙黯了眸色，那兩位應該就是前幾日電話裡的人。

即使看不清正臉，和蘇墨站在一起，三人都是極為耀眼，與眾不同的存在。

和他不一樣，明珠從來不會蒙塵，獨屬於少年的意氣風發不可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