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丞根本不屑說,李惟風看了眼蘇墨的表情,對魏昭解釋道:“沒事,碰到了個亂咬人的瘋狗。”
陸峙聽聞與他對視一眼,又移開視線。
魏昭見此時氛圍有些不對,也沒再繼續問這個話題,隻是提醒他們,“明天就是核酸檢驗的日子,你們也得再做次核酸檢驗。趕緊清理清理垃圾,就去休息吧。”
蘇墨憋了一肚子氣也隻能應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該今天完成的工作不能落下,他們身上還有對患者的責任。
不然她現在真的想把那個垃圾揪出來,好好罵一頓解氣。最氣的還是陸峙,人家罵他,他倒無所謂還阻攔她去討回公道。
搞什麼啊,受氣包嗎?
蘇墨對陸峙輕哼聲,“你現在開始彆和我說話。”
陸峙怔了怔,說:“好。”
沒想到他答應,她氣鼓鼓地把人甩在身後,快步回了九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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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清理垃圾的時候蘇墨還在生悶氣,她站得離陸峙遠遠的,也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去逗他,他也當真沒再找她說話。
兩個人似是而非的冷戰讓氣氛不再似以往歡樂,但有兩個孩子同時受了傷,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忽略那個不會哭的孩子。陸峙平時本就冷淡,黃言希和葉安安也不好意思去開導,而李惟風和趙明丞更不會主動去關心一個大男生,他們隻會在意平常嘰嘰喳喳的小鳥為什麼偃旗息鼓。
趙明丞手上拿著個垃圾袋,拿手肘輕懟了下蘇墨,“蘇爺,還生氣呢?”
她輕哼一聲。
“這氣的話都不會說了,成啞巴了唉。”
“哼。”你才啞巴。
“適可而止啊你。”
“哼。”
“......”
趙明丞也學蘇墨哼了一聲,對李惟風說:“小爺搞不定這個傻子,你來。”
李惟風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袋子,“為陸峙那麼生氣?”
蘇墨點點頭。
李惟風的手一頓,“那要是我,阿丞呢?”
蘇墨不明所以,“你們會讓人指著鼻子罵嗎?”
以趙明丞那性子早就一拳揮過去了,李惟風處事圓滑也不會有人找他麻煩,隻有陸峙那傻子才會這樣忍氣吞聲。
她繼續說:“你們自己就會生氣了呀,又不需要我為你們出頭。”
李惟風微楞,將塑料袋打結,似隨口一問,“小蘇墨,你好像對他特彆偏心啊。”
“他是弟弟啊,當然偏心啦。”
“弟弟啊......”他輕輕笑了一下,笑意卻未達眼底,“也對,年齡小和這樣的遭遇總能讓你激發同情心。”
蘇墨馬上搖搖頭,反駁道:“不是同情,我是在心疼他。”
李惟風心裡泛起一陣苦澀,差點就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低聲問道:“為什麼呢?”
“哪有那麼為什麼啊?”蘇墨嘟囔著,覺得李惟風今天的問題特彆多。
李惟風輕歎一聲,隨後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看來我得回爐重造一下才能得到我們小蘇墨對弟弟的偏愛。”
蘇墨覺得他這八成是被防護服悶傻了,“你沒事吧?”
“沒事,”李惟風盯著她看了半響,又移開視線,“陸峙才和你認識那麼短的時間,你就這麼重視他了。”
他輕笑了聲,“還真的有點讓人嫉妒......”
“嫉妒什麼啊,怎麼還跟小朋友一樣爭風吃醋?”蘇墨笑,去撿地上遺落的垃圾,語氣自然道:“放心,你和趙明丞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惟風沒再說話迎合她,臉上的表情也凝住了。
蘇墨推了他一下,“乾嘛呀?真這麼幼稚啊?難道我有了彆的好朋友,你就不理我啦?”
最好的朋友麼。
李惟風斂眉,遮住眼裡的黯然,“當然不會。”
陸峙在遠處看著蘇墨和李惟風,麵無表情的把垃圾袋打了個結。
許嘉輝不敢搭話,衛延挑了下眉,“和蘇墨鬨不愉快了?”
“沒,她生我的氣。”
“你去道歉不就完了。”
指節收緊,陸峙淡聲說:“她叫我彆和她說話。”
而且,他也不知道蘇墨究竟是為金蕭橋罵他生氣,還是覺得他和金蕭橋是一樣的人,才會避得這樣遠。
蘇墨有多討厭金蕭橋,那天在麵對男護士那事的時候,他親眼看到,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與厭惡。如果解釋後,得到的不是想聽的答案,如果她開始討厭他.......
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發現後遠離他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陸峙所有動作停滯。
從什麼時候如此在意一個人的看法,甚至不敢去確定一個結果。
衛延和許嘉輝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女生不一般都是口是心非,怎麼還有人這麼聽話啊,最詭異的是,這個人是陸峙......
衛延清咳了聲,“女孩子忘性大,哄哄就好了。”
許嘉輝也附和道:“就是,你去哄下蘇爺吧。”
除了蘇墨這個意外,陸峙其實對每個人都疏離,人與人交往他向來保持度與警惕心,“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什麼為什麼,”許嘉輝說:“朋友之間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朋友?
過去十幾年,陸峙獨來獨往,這個詞太陌生。
衛延聳肩,“我這人不喜歡俗套,就想看看天降能不能打敗竹馬。”
許嘉輝意會到了其中的彎彎繞繞,有點震驚,他還真沒看出來陸峙的心思。
陸峙默了幾秒,“什麼意思。”
衛延沒見過這麼榆木的人,指望陸峙自己上演好戲是不可能了,他嘲謔一笑決定做那個推波助瀾的人。
“你不喜歡蘇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