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氣氛挺詭異的。
四個人大氣不敢出,主要李惟風和趙明丞他們還能接受,陸峙這種人大概隻有蘇墨能受得了,平時一個跟他說話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現在這模樣,是個鬼都要避讓三尺。
特彆是許嘉輝本來就有點怕陸峙,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到第二天早晨,蘇墨又變成了樂嗬嗬的樣子和趙明丞兩人打鬨,李惟風和陸峙卻都是神色淡淡,並且兩人之間站的極遠。
這下,四個人就明白了發生什麼情況了。
青梅竹馬與天降之間的愛恨糾葛,複雜的三角戀。
這絕對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事情啊!
四人眼神交流後達成共識。
惹不起匿了。
後來,他們發現這情況似乎也不太對。
這三人怎麼都像失了戀,三角戀裡一個得償所願的都沒有。
雖說蘇墨和平常沒兩樣,但黃言希和葉安安發現在休息時,她一副很emo的表情,經常沉默著看向某一處發呆。兩人關心問她怎麼回事,她就立馬笑著說工作太累才會這樣,她們也不好多問,畢竟感情的事隻有當事人知道。
不過也確實工作累。
倒不是說工作量變大,而是疫情始終在繼續,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回家。
看著痊愈的病患出院,看著新的病患進來。
新聞報道每天依然有新增。
氣溫一天一天變低。
這樣的冬天,到底是太過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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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江市的冬天很少會下雪,大部分都是陰寒刺骨的冷。
醫院外的樹被凜冽的北風吹掉了葉子,時間悄悄溜走,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今年的春節注定不能回家團圓。
據說,今天醫院會來攝影團隊來拍照,魏昭一早就拿許多粗劣的紅色裝飾品,讓蘇墨他們掛在九區未其增添一些喜慶的氛圍。
經曆幾次核酸檢測後,已有大部病患出了院,留下的隻剩一些中年及老年人,這其中有沒痊愈的,也有在疫情中失去親人的孤家寡人。
陸峙等個子高的男生被安排掛紅燈籠,蘇墨自從上次被拒絕後,也不粘著陸峙了,到處串區嘮嗑,這會拿著倒福貼紙在醫院裡到處找空位貼,她嘴甜一口一個爺爺奶奶的叫著,哄得老人們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小蘇啊~”五區的一位王奶奶顫顫巍巍走過來,從荷包裡掏出一個紙包塞到她手裡,笑著說:“壓歲錢,歲歲平安。”
蘇墨連忙拒絕,“謝謝奶奶,我心領了,您留著自個用。”
“我能用什麼,這吃飯都不花錢,”王奶奶輕哼一聲,故意瞪她,“又不多,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老婆子?”
“怎麼會,我真不能要。”
王奶奶年紀大了心性像個老頑童,拉著蘇墨的手,執意要塞給她,她擰不過隻能退而求其次,“奶奶,我就隻收一塊錢,多的您拿回去行不?”
“哪有壓歲錢收一塊錢的,像什麼話?”
“一帆風順,一生平安。”蘇墨笑眯眯地說:“您要給多了,我就一分錢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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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拿著簡陋的紅包端詳,迎麵碰到了杜若萱,親切地叫了聲杜妹妹。
杜若萱神情一滯想到陸峙看蘇墨的眼神,她敷衍的點點頭,又瞅了眼她手上的東西,客套地問:“這是什麼呀?”
“這個啊,”蘇墨把紅包拿起來給她看,“王奶奶給我的紅包,還是手寫的呢~”
王奶奶在五區是出了名的脾氣古怪,杜若萱有時候上前搭話都沒好臉色,蘇墨混熟不說居然還有紅包。彆的患者平時也對蘇墨很熱情,就連魏昭都將播音室的工作給她了,還有陸峙也對她青睞有加。
杜若萱神色莫變地看了眼紅包,沒說話。
“怎麼啦?”蘇墨關心地問,“你臉色很差,哪裡不舒服嗎?”
杜若萱看著她,心裡有種不明的情緒滋生,她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緩了幾秒抬起頭笑著說:“沒事,可能太累了。”
蘇墨想到的女孩子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時候,“你大姨媽來了嗎?我這有紅糖薑茶,待會下午給你吧。”
“不用!”杜若萱有些煩躁地拔高了音量。
蘇墨沒太懂她這突然轉變的態度,睜著一雙大眼懵懂地看著她。
杜若萱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匆匆告彆,“我還有事,不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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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團隊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人家早就偷偷拍了許多日常照片。
趙明丞和衛延兩個人比較注意形象,一直在那糾結有沒有把他們拍帥,纏著攝影師要原片。蘇墨覺得他們倆大概腦子有問題,防護服一罩誰看的到裡麵的人是美是醜,認人都隻能通過背後的名字來分辨誰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那糾結什麼,還真把自己當男團了。
不過有個人好像不用後背的標識,她也能準確認出來,蘇墨看向陸峙。
陸峙察覺到目光回望。
兩人視線交會。
不到一秒,蘇墨馬上移開視線。
話說的那麼明白,還是無法控製感情。
就像小時候陳茉心怕她蛀牙把山楂棒放得老高,她偷吃被抓包,心虛的同時,又羞又臊。
還是不能太高估自己的控製力。
蘇墨往旁邊挪,躲到了眾人後麵,以免自己又不由自主在人群裡找他。
陸峙看著蘇墨的小動作,腿都邁出去,又收了回來。
他在原地靜靜地看了很久,才壓下想向她走過去的衝動。
終究是太高估自己的控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