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 隻要能回頭看看我就行(2 / 2)

其實就算現在她掐著他的命脈,隔岸觀火,他也會任由她拿捏,但她沒有,而是在教他如何勇敢地與她並肩而行。

陸峙有些癡癡地望著前方的背影,鮮衣在夜裡像指引迷路人的路標,見他還沒跟上,她催促道:“快起來呀,咱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何其幸運能夠得到她的青睞,陸峙輕笑,起身追上前方本就慢悠悠等待著他的步伐。

察覺到腳步聲由遠至近,她輕哼一聲,“這次是我先表白的,你那不算,所以今天隻能算體驗卡。”

“嗯,”陸峙走到她身側,低頭問,“那我該怎麼做才能有正式的資格呢?”

蘇墨仰起臉,靈動的眸裡是藏不住的狡黠,“等疫情結束後,再跟我表白一次,實習生才能轉正。”

“好。”

見他百依百順,她得寸進尺,“那能不能叫我聲姐姐啊,弟弟?”

“不能。”

倒是拒絕的乾脆,蘇墨忿忿不平地哼哼,“陸小氣鬼。”

“嗯,我是小氣鬼。”

“我才不跟小氣鬼走一塊兒呢!”

她往旁邊跨了一大步。

陸峙失笑,長腿隻邁了一小步,就將拉開的距離又拉近。

“你離我遠點!”

“這個不能答應你。”

“那我離你遠點。”

陸峙將她細軟的發絲拈在指尖,“可以。”

心尖有些癢,蘇墨不自在地問:“為什麼這個可以?”

他繞過發絲勾在她耳後,溫柔地說:“你離遠點,我可以走快點追上,隻要能回頭看看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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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區的住處。

兩個女生一回來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衛延和許嘉輝沒喝多少,和趙明丞胡侃了會也去休息了,隻有趙明丞一個人喝的特彆醉鬨騰得要命,李惟風照顧許久把他搞定之後,發現蘇墨還沒回,才準備出去找她,就看到她和陸峙一起從門口進來。

李惟風放下手中的外套走過去,怕吵醒彆人,輕聲問:“小蘇墨,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話卡在喉嚨裡,視線從她略顯朦朧的雙眼到緋紅的臉頰,最後停留在愈發豔紅,飽滿的嘴唇上。

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樣的狀態。

“我沒事啦,酒已經醒了。”

蘇墨話剛說完,李惟風就冷著臉走到陸峙麵前,“你竟敢!竟敢......”後麵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酸澀、憤怒兩種複雜的情緒他拚命壓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我們聊聊。”

聽到陸峙答應下來,蘇墨瞬間想到之前磕CP的時候,那她現在喜歡陸峙,李惟風如果有想法當然是她的情敵,她看了眼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陸峙知道她想歪了,他其實覺得她這樣也挺可愛,但李惟風總歸是蘇墨很重要的人,他也想好好相處,並且大概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索性就暫時和李惟風站在了一邊。

三個人心思各異,站在門口僵持了一會兒。

畢竟現在確實太晚,再不去睡覺明天肯定爬不起來,沒辦法蘇墨隻能讓步,她掃了他們倆眼,沒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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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峙和李惟風一前一後走到門外,在距離住處不遠處的路燈下停住腳步。

李惟風往日溫潤謙謙君子的模樣消失,轉身二話不說直接給了陸峙一拳,陸峙被打得一趔趄,拿舌頭頂了頂腮,沒還手。

兩人對視了幾秒。

在彼此的眼裡都沒看到敵意。

冷靜下來,李惟風先移開視線,有些頹然地倚著燈杆,拿出煙盒問,“要麼?”扯了扯嘴角,“忘了你不抽煙。”說完,他自顧地拿出一支煙。

金屬火機的藍焰在冷風中搖搖欲墜,熄滅,變成了橙紅色的點。

大概是惺惺相惜,或是今日的衝擊力太大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陸峙走到他的左邊,破例說道:“來一支吧。”

李惟風將煙和火機一並遞給他,自嘲地輕笑聲,“你這是勝利者對落敗者的可憐麼?不還手,還陪煙?”

陸峙接過,指尖順勢旋轉將煙嘴送入口中,低頭極為熟練地點上,深吸入喉是久違的味道,他吐出一大片煙霧,淡淡地說,“沒有可憐,我也隻不過是得到了眷顧。”

感情哪有什麼競爭的關係,談不上勝利或落敗,他喜歡的人不是物件,隻是恰好那份心意得到了回應而已。

所以,陸峙願意和他聊,一方麵因為蘇墨,一方麵是因為他懂他,也正是因為喜歡上同一個人,經曆過同樣的心裡路程,才會懂這種感情是如何折磨,惶恐,小心翼翼,膽怯,想進一步又退一步的躊躇,看到她與彆人親近的酸澀,恨不是自己的嫉妒,以及無能為力的挫敗與憤怒。

直到現在仍有種不真切感,擁有後的欣喜與害怕交織在一起的複雜心情,如果某天夢醒,他甚至不敢想。

沒感受過溫暖的人自然不會貪戀,食髓知味後又該如何能接受失去。

想到這,陸峙輕歎出聲,“我和你其實沒有什麼不同,稍幸運而已。”

李惟風滯了兩秒,沉默著看向遠處,過了許久才說,“沒有到最後,我是不會放棄的。”

“嗯。”

“好好珍惜,否則......”

他沒說完,陸峙懂他。

不過是愛而不得,不過是愛而怯懦。

英雄且不問出處,他們本質上又有什麼區彆。

性格迥異的兩個人在這個冬日的夜裡,在尼古丁燃燒的灰燼裡,平和地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共鳴。

他們有共同想守護,想去愛的人,無論以何種方式,無論她是否屬於自己,都會執著地去付出。

也許這就是少年們炙熱而又青澀的感情,不計後果不論得失,隻有因那個人生出的無畏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