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左邊隔著空間的,有些悶的敲牆聲響起,隨著魏昭無奈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也能聽見?”
“......”
就有種早戀的孩子被家長抓個正著的感覺,短暫的驚慌和尷尬,又有點羞澀。
蘇墨沒說話,卻聽到陸峙低低地說了聲,“是。”
無論是對哪個問題,這個字都適用。
少年坦誠又大方地承認。
我現在眼裡腦裡再放不下其他任何,身心,乃至每個細胞都在叫囂你的名字。
還有,我現在特彆想見見你。
蘇墨捂著臉,在床上翻滾了一圈,衝著天花板傻笑,而後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記得擦藥,晚安。】
立刻就收到了回複,和昨天一模一樣幾個字。
【我喜歡你,晚安。】
.
隔天一大早,核酸檢測的結果出來了。
蘇墨和陸峙是陰性,但魏昭卻是陽性輕症。
陸峙先回歸了九區誌願者的工作,蘇墨被叫到了辦公室。
魏昭沒有再穿防護服,隻戴了一個口罩,坐在長桌的最左側,他拿食指推了推眼鏡,“你來了。”
她有些意外,他卻絲毫不意外,仿佛預料之中,極為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蘇墨將右邊的椅子拉開落座,“你不是也穿了防護服嗎?難道就是因為去重症走了一遭就被感染了,這不科學啊!”
“是穿了,但防護服破了呀。”魏昭笑了聲,用輕鬆的語氣說:“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培訓的內容了?口罩的有效時間為多久,四至五小時。”
難怪,後來回來的時候魏昭一直與他們保持距離,蘇墨沉默了一會兒,“防護服是什麼時候破的?”
“把吳慕尹抬到車上的時候。”
所以,魏昭才說他一個人進去,讓蘇墨和陸峙兩個人在外麵等。
她垂眸,“你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進去?”
明明可以避免這種結果的。
“蘇墨,記不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
蘇墨抬頭看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想。
魏昭笑,“看來沒忘記,見你這眼神是猜到了嗎?果然如陸峙所說的一樣,大大咧咧的卻細心又通透。”
“你彆扯他啊,”蘇墨臉熱又無語,翻了個小白眼,繼續把話題繞回來,“所以,那其中一個好心人就是吳慕尹,”頓了頓,“應該是她父親吧?”
護目鏡被摘下,魏昭扶眼鏡的次數也比往常多,他再次推了推鼻梁上架得好好的鏡框,“準確來說,是他們一家,吳先生和尹女士,還有他女兒以及他女兒的孩子四個人。”
他笑了笑,“我當初以為有四個人,還想著走了什麼好運,那次聽到吳慕尹的名字和她孩子的名字,才知道是吳先生用了四個人的名字。”
命運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某些因果,吳爺爺在前麵種下善意的因,魏昭保護他的愛人以及後代渡過難關結成果。或是在尹奶奶認錯認人時,亦或是更早,在魏昭成為誌願者回饋這座城市的時候,那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吧。
不過,吳爺爺最初選擇去資助一個山區的孩子,讓他擁有能夠被教育的機會時,大概是沒預想過會因此讓他取的那名字“安生”成真。
誰又能說得清道明白這環環相扣絲絲纏繞的牽絆。
“又在想什麼?”
蘇墨思緒回籠,“在想好人有好報,善緣結善果。魏昭,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彆這樣文鄒鄒的講話,一點都不像你。”魏昭身體往後靠在座椅上,翻了下蘇墨老早就注意到地一摞厚厚的紙,“今天你來這可不是為了聽我的故事的。”
“哦,終於說到正題了是嗎?”蘇墨掃了眼,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托著腮,另外隻手擱在桌上,快而輕地敲了兩下桌麵,“又有什麼麻煩事給我。”
“好事。”
魏昭說的好事就是把他的職位給蘇墨,然後自己去九區養病。
這誌願者的領頭羊每天破事肯定多,她立刻拒絕,建議他換個人,結果這人早就跟院長打好報告,連交接的資料都整理好了,把她叫到這來隻是象征性地通知,意思就是萬事俱備就差她這個傻東風。
蘇墨有種被坑的感覺。
當然,魏昭不是這麼想的,他覺得蘇墨雖然有時候挺不著調的,但聰明熱心又負責,患者也喜歡她,當時院長問他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的時候,他幾乎時立刻想到她,說出名字後,院長也欣然同意,說蘇墨那孩子很不錯。
後來令魏昭沒想到的是,這個決定真的坑了蘇墨。
並且,因這件事改變了一些原本既定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