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搞不清楚在酒吧究竟是真實還是幻想,單不論那浪漫的跨年場景,進了酒店後那些血脈僨張,曖昧的糾纏,混亂靡靡的場景,難道都是自己想象的?她閉上眼,粉色的圓錐,凸起的布料,濃厚的荷爾蒙氣息,像山峰一樣起伏的流暢肩頸線,高高低低的烏黑發頂,她甚至記得溫熱柔軟的舌是如何撩撥,她又是如何顫抖著抓緊他的發,以及迷迷糊糊指尖被勾住摩挲,這難道都是自己的臆想......?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緊縮,身體有了奇怪的反應。
蘇墨:......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知道自己對陸峙的身體和美貌有種難以擺脫迷戀,她也從不否認對他的美色毫無抵抗力。肖想已久著了魔,還是太過想念他這個人所致,已經無從分辯了。
但特麼的做這種春夢會不會太過分了......還是他伏身為自己服務的場景......
我的媽。
蘇墨扶著額,這行為簡直變態到令人發指。
現在又不能去問陸峙昨晚他們到底如何了,萬一真是春夢豈不是尷尬,退一萬步,萬一不是,他離開又是什麼意思,可是就算他不離開,他們的關係又該怎麼處理。
在歎了10086次氣後,蘇墨收拾好東西從房間走出去的一刹,忽然意識到,這特麼還是個總統套房。
你丫的喝了酒真夠出息的,為了做一場春夢竟然這麼舍得花錢。
蘇墨在心裡罵道。
恍恍惚惚進了電梯,蘇墨滿腦子一團漿糊,出了電梯門耷拉著的眼皮動了下,她攥著包袋飛奔到前台,“你好,我想請問下31層的套房......”
“小姐,你好,請問您是要退房嗎?”
劉慧月打量著蘇墨,想到陸峙臨走前交代的話。
——她若是開口問房間,你就問她退不退房,按照正常價格收取費用。
劉慧月知道陸峙非富即貴,31層最大的那間房常年都被他預定,聽其他值班的同事說31層的客人五年間從未帶過第二個人回來,這破了例,兩人關係非比尋常。但她搞不懂這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是有錢人的情趣......
蘇墨掙紮了幾秒,報著最後一絲期望問:“請問開房的身份證是我本人嗎?”
劉慧月露出職業微笑,“當然。”
蘇墨:“......”
完全沒有印象。
她默了幾秒,接受了自己為做春夢找了個五星級酒店還訂了總統套間的事實,生無可戀地掏出卡,“退房,謝謝。”
前台辦理手續的速度非常快,甚至還問她要不要發票,要個球,她要發票這勞什子東西去反複提醒自己有多饑渴麼。
蘇墨邊往大門走,邊打開手機。
嗯,一條付款信息,若乾條李惟風幾人問她昨晚怎麼自己回家的訊息,視線往屏幕下方挪,停到聊天記錄的最下一條,最新回複已經快是一周前了。
她把手機鎖屏,再次深深歎了口氣,攔了個出租車。
隔了一條馬路十幾米遠的路邊隨停位,全黑的大G在一排車裡很明顯。
當車牌號快消失在視野裡,引擎啟動跟了上去。
縝密的計劃裡留了一個瑕疵點,如果蘇墨夠細心就能看見垃圾桶裡空掉的礦泉水瓶和揉成一團的紙巾。
陸峙沒有選擇做得滴水不漏,他也抱著期待,以她的性格,發現後就會立刻給他打電話,如果她願意正視他們的關係,進展會更快,他會當麵告訴她所有的一切,告訴她彼之□□吾之蜜糖的含義是,所有穿腸毒藥都甘之如飴。
而現在結果也在陸峙預料之中,主動隻會給蘇墨帶來壓力,隻能劍走偏鋒按照之前的計劃繼續布施。
我的姐姐,因為你的粗心,我們還即將分離一段時間。
·
蘇墨一進家門,陳茉心從廚房裡探出個腦袋,笑著問:“墨墨,你昨晚和小陸有了新的進展,怎麼沒帶他回來吃飯?”
她無語地看著自己親愛的八卦的媽媽,很想告訴她事實,很想告訴她昨晚你的女兒做了些荒唐事。
“昨天大家都在一起,喝了酒,玩了一晚上,”蘇墨換上拖鞋,含糊其辭,“我和陸峙什麼也沒做。”
陳茉心神情頗有些可惜。
蘇墨:“......”
“媽,你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她有氣無力地問。
“你都二十六了,我不該露出這種表情嗎?”
“......”恨嫁是吧。
蘇墨歎了口氣,“我上樓補個覺,等下就不吃飯了。”
“好,飯留在蒸鍋裡,餓了再下來吃。”
她點點頭,一臉疲憊的上了樓,後腳還沒踏入房間,她把包往床上泄憤的一扔,又把自己扔了上去。
腦子裡開始浮現一些成人畫麵,蘇墨翻了個身把頭埋進被窩裡,雙手抓頭發。
真是見鬼,人要瘋了。
包裡的手機嗡嗡震,她長籲一口氣,伸手往包裡摸。
哢噠聲解鎖。
Vivian:【Su,your painting has been selected into the exhibition,i miss you and hope you can come back.By the way,let\'s discuss the competition.】
本來短時間內蘇墨沒準備再去英國,Vivian提了多次,她也未曾動搖過。
但現在,既然有畫展,再去參個賽拿點獎金補貼家用,這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嗯,非常明智,現在呆在梧江這個有陸峙身影的城市,隻會心理變態。
得出去散散心。
蘇墨當即說服了自己,她頂著雞窩頭給Vivian打了個視頻了解了下大致的情況,忍著肉痛迅速在網上訂了張明日起飛的航班以及一周後返程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