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 隻要她回頭他就在(1 / 2)

Vivian一聽蘇墨要回中國,立馬開始嚷嚷,她說那家收藏公司開設了一個新項目,為了抬高畫手的身價設立回收已拍賣藏品的功能。此公告一出,之前神秘人聯係公司暫時歸還了一批藏品,最多的就是蘇墨的,再加上恰好她回英國又是亞洲人,他們將無償為蘇墨舉辦一次Sum的個人畫展。

蘇墨回過神,眼下覺得自己衝動。

陸峙在五年間有沒有來找過她,還是那條鑽石項鏈是什麼時候買的,問出了結果,然後呢。

她看著屏幕裡的照片,深吸一口氣把情緒咽下。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想清楚那些問題。

蘇墨告訴Vivian她是因為剛離開故土有種難舍的思鄉之情,外國人好像並不能理解這種情結,Vivian安慰了幾句,摟著她的肩往停車場走。

住的地方是蘇墨兩年前租的一廳兩室的公寓,倫敦一區,公交20多分鐘可以到KCL LSE UAL,地鐵四站是她的大學。蘇墨沒想到還能回到這裡。Vivian說她回國之後將其買了下來,作為她們倆一起奮鬥的紀念。

這裡並不便宜,蘇墨站在陽台望著街道。

無人問津的日子到嶄露頭角,多虧了這樣一位朋友,她才沒覺得那麼孤單。

“Thanks,for everything。”蘇墨笑著說。

Vivian拍拍她的肩,“Between friends all is common。(朋友之間不分彼此)”

兩人相視一笑,拿了些果酒和零食坐在陽台聊了些近況。

Vivian想起蘇墨當時遺留在英國有一副未完成的人像,問她有沒有和畫裡的男生重逢,她點點頭。

“Su,will you finish that painting?”

蘇墨抬杯的動作一停,Vivian說畫就在這裡,沒等蘇墨回答,她興衝衝的從倉庫把那幅畫拿了出來。

撕開紙封,一副還未勾勒細節的人像油畫展現。

畫裡的少年,五官清逸出塵,發和瞳色烏黑,神情懶倦冷淡,覆在眼瞼那條淺金色的光帶與背景的陽光融在一起。

少女的春心萌動,記憶太深刻,場景在腦海裡如臨再現。

她伸手扶上他的臉,心口一陣發酸。

家裡還有一副他現在模樣的半成品,如果沒有那些事,這兩幅作品應該都在畫中人手上。

Vivian:“What\'s his name?”

淺瞳周圍的深褐色擴散之前,蘇墨閉眼,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那兩個字,“Lu Zhi。”

·

倫敦一月份陰雨天很多,道路潮濕水窪眾多。

前兩天蘇墨除了偶爾出門吃飯,解決工作上的事,大部分時間都坐在陽台發呆。

之前入展的那幅畫在當天以12000英鎊的高價被拍走,報名賽事也隻花了半天時間。

窗外的雨絲斜下,蘇墨伸出手接過,一眨眼便在掌心積了小小水坑,她想起什麼,隨便披件風衣,打了個電話給Vivian問哪裡有傘。

Vivian說在儲藏隔間,落在工作室的那把長柄黑傘她看著精致漂亮也帶了過來。

英國人不喜歡折疊傘,他們喜歡紳士的長柄傘。所有的傘有序倒立在門口的傘桶,彎鉤柄三把直筒柄兩把。

視線落在其中一把直筒柄,蘇墨怔然,唇微張倒抽了一小口氣。

她是個粗心有些邋遢的人,在英國這些年掉了無數把傘,能安全回家的傘也隨意靠在鞋櫃旁。

也許曾注意過傘托頂端刻的字,卻從沒仔細想過,現在那條太陽花項鏈在前,她不由自主的對這個大寫的“L”浮想聯翩。

心情不複平靜,現在急需一些尼古丁,蘇墨在置物櫃茶幾找黑85,當黑色煙盒在手指間被捏癟,她輕輕蹙眉,轉身去儲物間抓著那把傘就往外衝。

地鐵隻有四站,蘇墨輕車熟路,她在第四站與學校之間徘徊,在衣著整齊的人群裡尋找,終於在一間咖啡廳屋簷下看到了避雨的流浪漢。

她快步走過去試圖從胡子拉碴的臉龐裡辯彆,可四年前那個人的五官早已模糊。

Thomas盯著蘇墨的眼睛,開口道:“Hey,beautiful lady,what can I do for you?”

蘇墨趕緊把傘收了,遞過去,“Excuse me,do you remember this umbrella?”

“Of course,I earn□□pounds from it。”Thomas摸了下絡腮胡,笑著問:“Do you experienced a break up to make up yet?(你們重歸於好了嗎)”

她死死攥著傘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而在不遠處,馬路邊停了一輛黑色邁巴赫。

後座的年輕男人,蒼白的指尖抵著額,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們。

這幾天,這幾年,陸峙都是如此。

他知道Vivian的住處,知道蘇墨出了幾次門,知道她在陽台看了幾次天空。

他就住在對麵,像個變態一樣窺伺著,從她拿著傘慌慌張張出門就猜到她想做什麼。

雖然不知道蘇墨是如何意識到那把傘的秘密,但陸峙提前到了這裡,再次用50英鎊收買了一個流浪漢。

當然不可能是四年前的人,他太了解她,她肯定會信。

當時流浪漢很驚訝,問這麼多錢需要他做什麼。

——如果有一位漂亮的,眼睛像琥珀的女士拿著把傘出現在你麵前,你就告訴她,你用這把傘賺了50英鎊。

——你在追求她嗎?

——不,我隻是想讓她重新回到我身邊。

指間的鉑金手鏈泛著柔和的冷光,陸峙看到蘇墨的肩膀開始聳動後,心裡有種奇異的滿足感,但他的眉心還是擰起了個小山峰。

她在為他哭泣,他該高興的,可他更想為她擦去眼淚。

陸峙彆過眼,再多看一秒,他可能就會下車。

如果按照預想的步驟,蘇墨會走進那家咖啡廳,然後碰見他安排好的人。

玻璃窗的雨痕橫雜交錯,陸峙垂下睫,黑眸幽幽沉沉。

五年間所有付出,他確實從未想過要回報。

京燦和衛延,包括何源都問過他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曾求一個背影又求一個回眸,都滿足後才發現對蘇墨的欲望無窮無儘。這一步一步的算計都是為了每一秒愈發膨脹的貪婪。

他緩緩抬眼,目光狹隘到隻有她一人。

姐姐,我可以允許你喜歡彆人,但絕不能容忍你喜歡我卻逃避。

·

蘇墨收起傘,拉開了咖啡廳的門,在前台點了一杯摩卡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

鐵勺劃開了奶油和肉桂粉,她心不在焉地攪拌,滿腦子被一個遠在萬裡的人占據。

“Su Mo?”

她抬頭,掛著淚痕的眼角怔鬆,搜尋記憶念出一個人名,“Martha Beverly?”

“It\'s me。”Martha坐到蘇墨對麵,“How have you been lately?”

這個中英混血的女孩是蘇墨在大學本科時期為數不多關係不錯的同班同學,她因為來自中國梧江被排擠得厲害,大概是骨子裡有同樣的血液,Martha對蘇墨還算和善,她的第一幅畫就是Martha幫忙賣出去的。

兩人坐著聊了些家長裡短,Martha說有些事一直想告訴她。

Martha說她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長得極為精致漂亮的男生托付,他付了二年的房租讓她成為蘇墨的朋友,不過她後來是自願的,還有那幅畫也是男生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