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燈 能為我離婚嗎?(2 / 2)

尾燈 在逃白桃 4403 字 8個月前

李承逸心裡明白了,大概就是孫胖子擠走了寧好。

他用憐愛的眼神望著:“有困難就直說,如果乾得不開心就來雲上,我找我爸去說。”

寧好笑起來,故意不解風情,不給他逞英雄的機會:“想去雲上我也能找你爸說,我又不是不認識他。”

李承逸果然無語,心裡還暗嘲她浪漫過敏聽不懂弦外之音。

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增添一點保護欲,看得太動情,過一會兒,

仿佛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似的,他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咫尺的距離。

寧好本來還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地諷他,被突然拉進的距離壓迫得一陣緊張。

他用隻有她能聽見的低語:“我是這麼打算的,十月回江城,如果順利通過新項目考驗,不會太久,最多一年,我爸就能給我放權。到時候貸款也早拿到了,我會和汪瀲分居提離婚。”

寧好屏著呼吸瞠著眼睛,驚訝得眨眼好幾下。

果然是李承逸的作風,對有感情的妻子也打算用完就扔,又或者沒感情,從來都是為了利益作戲。

他以為她的訝異是震驚於自己的膽大深情,繼續闡述這計劃的可行性:“汪瀲這個人很任性,在明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來江城她不算個人物,肯定會失落不適。她不可能離開明州,我不可能離開江城,一旦分居成了事實,那一紙婚書束縛不了我。”

寧好舒出一口氣,露出由衷的笑容,點點頭:“那就好。”

似乎替他高興。

“那你呢?”他緊接著問,“你能為我離婚嗎?”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咬了咬嘴唇,什麼也說不出來,怔怔仰頭看他,仿佛第一次認識。

他垂下眼瞼,目光與她遇到一起,又落向從她貝齒下蹦回來恢複原狀的唇,很軟,又帶著彈性,他頭側一點,慢慢靠近,一瞬間,她也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呼吸亂了。

幾聲犬吠伴著悅耳的門鈴聲響起,吻在發生前突然叫停,心狂跳起來,寧好恢複意識彆過臉,俯身接住朝這邊奔來的鬨鬨,狗沒有停下,從兩人之間擠過去,衝向家門口。

“應該是外賣。”寧好匆匆跟過去開門。

被定格住的李承逸這才開始動彈,客廳裡又恢複忙碌生活的節奏。

寧好收了外賣折返來,打開塑料袋,一盒盒拿出餐盒擺上桌麵。李承逸搭把手依次把盒蓋打開,為自己拆開一次性筷子,又為她掰開,遞過去。屋裡有噪聲,沒有談話,誰也不提剛才那一茬。

寧好看他一眼,接過筷子坐下,夾菜。

往嘴裡數進米飯。

深思熟慮後才開口:“你說一年後要離婚,那在你離婚前我們先保持距離,我不想插足彆人的婚姻。”

李承逸停住筷子,挑了挑眉:“我這種婚姻也算婚姻?”

寧好也挑眉,圓圓眼睛比他大一圈:“怎麼不算呢?”

李承逸臉色明顯垮下去。

寧好心平氣和地擺事實:“冒險走鋼絲,翻車的話,也會影響你爸爸對你的看法,你隻要知道我心裡想著你就行了。”重音落在“心”上。

“好吧。”他不依不饒地重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希望我怎麼做呢?”寧好慢慢說,“我都聽你的。”

他悟過來,原來寧好猶豫是因為不清楚他的想法,滿意地翹起嘴角:“我當然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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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逸聽了勸,沒再孩子氣地動不動往寧好住處跑。

風平浪靜一陣,婚期越來越近,寧好和聞斯峘之間還那麼不鹹不淡。

不過周末這天接寧好回家,聞斯峘明顯話少。

聊過婚禮時間的改期,這次他又提起,寧好感覺他轉了話鋒,更傾向於把吉日讓給對方,於是很爽快地同意。

她橫豎是無所謂的,隻是有點好奇,是什麼讓聞斯峘改變了想法。

而且因為酒店十一期間還承接了重要會議,檔期緊張,唯一可安排婚宴的日子宜喪葬。

促使他做這麼反常的決定,他居然沒想多說幾句,寧好點頭後話題便告一段落。

也理解,任何人都有情緒低穀,

寧好於是跟著安靜,不再刻意找話。

車廂裡過於靜默,任何一點細碎的雜音都被無限放大。

寧好問:“能不能放點音樂?”

聞斯峘邊開車邊抽空瞥她一眼,按下車內音箱。

樂曲流瀉出來,寧好很意外,是她剛上大學很喜歡的一首歌。

歌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何時常聽的歌,時隔許久再聽,能輕易回想起當年的心緒。

寧好剛上大學那時初到陌生城市不太適應,格外多愁善感,這曲卻不婉轉,進行曲式、情緒緊繃、有種慌張錯位感。

她默默聽曲,臉轉向車窗外。

城市裡正下著鋪天蓋地的大雨,明明還是下午四點,已經烏雲蔽日如黑夜,雲層低壓到近在車頂上凝固。

瀑布以天地為畫布,天是靜態的,地是動態的。

車窗玻璃承受著瓢潑的衝刷,凝視它有種被洗臉的錯覺。

聽覺卻更激越,讓人聯想起梵高的星空,漩渦席卷狂想,無形的硝煙緊鎖呼吸。

像戰爭一觸即發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