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君潛入的速度很快,她將身後追趕的玄景和誤入的郭瑜兩人都遠遠的甩在了後方,獨自一人朝著下方敵人的大本營摸過去。
……太黑了。
於沒有絲毫光亮的暗道中摸索前進著,元初君微微皺眉,如果不是有頭頂的地圖在,她絕對不會選擇在這樣四處看不到方向的地方盲目前進的。
雖然她沒什麼好怕的,但是這地方太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自己一個沒看出的暗器來。
循著地圖那錯綜複雜的密道儘量弄清自己的方向,元初君的頭頂頂著一團亂麻似的黑線,深吸一口氣繃著臉繼續前進著。
不用看,自己那和自己一樣金貴的白衣必然已經臟兮兮的了。
摸索中,元初君聽到自己身後傳出“砰”的一聲巨響,她下意識的皺眉回首,聲音的來源卻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地圖探查範圍,換句話說,她已經離開了客棧,客棧內的種種變故她已經無法看到了。
抿了抿唇,元初君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於暗道中快速前進著,在腰徹底僵硬之前,她看到了眼前那股若隱若現的亮光。
……終於?!
她下意識抬眼看了一眼頭頂的地圖。
不看倒好,這一眼看過去,元初君直接僵直在原地,眉心抽動了一下,額角青筋微微跳動了起來。
眼前的地圖迅速擴大,伴隨著新界麵的出現,走到了空無一人的獨立密道出口,眼前的頂部平台上到處都是遊蕩著的紅名,一眼看過去,元初君幾乎懷疑自己進入了某種戰鬥副本。
她屏住呼吸,在地圖顯示頭頂無人走過的時候,抬手輕輕的推開頭頂的門扉,悄悄露出眼睛四處打量著。
入目的是一雙雙行色匆匆的腳,看來他們的武功不敵玄景,最起碼自己如此探頭他們也沒發覺出異樣。不過畢竟玄景是主角,恐怕能比得上他的天賦和實力的人已經屈指可數了。
一邊思索著,元初君一邊小心翼翼的從洞中走出來,她手裡死死的捏著那塊寫著【丁】字樣的腰牌不敢放手,壓低身形,一步步遠離地圖上人最多的位置。
她後退著退出眼前這間大廳,腳步很快,趁著沒人注意到這邊的短短幾秒直接輕巧退到了地圖上顯示空無一人的庭院中。
暫時安全的她靠在門扉上站立,微微呼出一口濁氣,眉毛低垂著帶著無奈的神色。
……看著地圖移動,真的和自己玩遊戲時潛入沒什麼兩樣啊。
——雖然她在遊戲中都是暴力潛行的,奉行沒活人發現就是完美的潛行原則。
如今親身經曆,驚險度和刺激感提高了不止一倍。
元初君輕拍自己胸膛,剛剛離開的那幾秒間,她稍微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殺手穿著都像是便服的樣子,又風塵仆仆,看上去彼此也不認識,或許自己不需要這麼膽戰心驚。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轉眸看了一眼身後布滿灰塵的無人的房間。
……
片刻後,一道身穿白衣的鬥笠身影出現在如今的二層堂,雖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們也隻是草草掃了一眼,無為樓怪人很多,這種打扮的像個大俠的也不少見,道貌岸然嘛。
況且這種人隻要看到此人腰間的【丁】字腰牌時,就識相的轉過頭去不再亂看。
元初君的臉完全隱藏在厚厚的黑紗後,就算有人發現她不對勁,也沒人能猜到這個好好行走著的人會是那個廢人公主。
微微抬起鬥笠,元初君遙望著眼前台階上把手的守衛,在剛剛路過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眼,他們身上佩戴著和自己相似的腰牌,而且同樣都是【丁】字。
就當她想著怎麼繼續探查他們到底是什麼組織的時候,身後忽然傳出一陣叫聲——
“唔啊!戊九大人,小人沒有彆的意思!”
聲音似乎被主人刻意誇張,而且似乎這一層的人已經習慣了這個做作的家夥,聽到求饒聲,冰冷的表情微微破碎,有些複雜和不耐煩的瞥著那邊的方向。
在一眾人中,元初君聽到了一陣嘀咕著的“又來了…真不明白為什麼要留這樣的家夥…”的聲音,黑紗後的雙眉微微挑起,好奇的看著那邊,能在這樣人情冷漠的地方得到關注度的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很快,對方被踹開後靠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身影就出現在元初君眼前。
她身前的人嗤笑著紛紛無趣的離開,仿佛已經預見到這樣的結果一般,唏噓一聲散開了。
在對方出現在地圖範圍內的時候,元初君雙眼一亮。
這個很弱氣的弱雞是黃名。
雖然按照對方目前的表現來看沒什麼好驚喜的,但是在這種阿貓阿狗都對自己公主身份垂涎紅名的家夥們之中,能出現在這樣一個存在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要麼,對方是個連廢人公主都不敢對上的真正膽小鬼;要麼,對方就是個和其他人目的不同的,特彆的殺手。
在雷達的作用下,元初君眯了眯眼睛,雖然內心已經有了猜想,但她還是跟在人群之中散開,悄悄的朝著後方無人的庭院中走去。
*
被戊九嫌棄的踹開,角落裡的黑發男人沉默不言,周圍的人似乎也對他的這副樣子失去了興趣,啐一聲後紛紛離開了。
在周圍的人離開片刻後,似乎完全嚇傻了的他才默然的起身,在行走的時候,他也維持著弓著身子的瑟縮模樣,看上去簡直毫無攻擊性,手顫顫擋著自己的臉不敢和人對視,繞過大堂,順著石子小路前進著。
來到空無一人的庭院,他緩緩止住了腳步,左右打量了一下。
門扉後的元初君屏住呼吸,稍稍躲避著轉了身。
就當她微微皺眉,有幾分忌憚想著自己是否還要繼續偷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
“快!有潛入者!快抓住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