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冉儀出來的,不是彆人,正是不久前才替晏皙來送糕點的東海。
東海身材均勻,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觀其麵相就知是個外向性子,冉儀看到他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嘴角上火的水泡。
他的性子也果真急躁,看冉儀來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冉儀,你真要給你們主子當通房了?”
冉儀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誰說的?”
東海原本是好奇冉儀在遲暉苑會是什麼待遇,這才特意找人打聽了一番,從那丫鬟嘴裡得知這事後,他立馬就坐不住了。
“你彆管是誰說的!你跟我說這事是不是真的!”
冉儀被質問的十分不爽,“你誰啊,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
她的耐心十分有限,大頭還都給美男了,不想被懟就給她客氣點兒。
東海卻沒領悟她的意思,急巴巴的說:“我是東海啊!你忘了?我是二爺身邊的奴才!上次咱們在主院還見過一回!”
“……”冉儀無語了。
“你不是喜歡二爺的嗎?!怎麼就要給三爺做通房了?!你背叛二爺了?”
冉儀一頭霧水,“什麼?”
不是,還真有人信她喜歡晏皙啊?!
那幾個丫鬟都覺得她水性楊花趨炎附勢了,這人怎麼還拿著純愛劇本啊?!
“你先前為了二爺,連大爺的猶璵軒都沒去,這事兒不止我知道,二爺也知道!要不是王妃把你趕來遲暉苑,二爺早就把你要去了!”東海道。
冉儀越聽越迷惑,不是,到底有幾個人盯上她了?
她也不記得自己招惹過誰啊!
一個晏爍也就算了,畢竟這人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她,見色起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這個壓根隻見過一麵的晏皙又是怎麼回事啊!?
冉儀頗為懷疑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二爺真想過要納我?”
聽她這麼問,東海立馬就明白了。
冉儀絕對是對二爺失望了,又不願意委身於大爺,這才會跑來遲暉苑!她原以為遲暉苑安全,沒想到遲暉苑這位也沒安好心!
想通了這點,東海忙道:“真的啊!我騙你乾什麼!二爺昨兒才跟我提起過你!說若是那時開了口,你也不至於過現在這日子。”
那還真是謝謝你家爺當時沒開口,不然我這好日子全泡湯了,冉儀心道。
見她沉默著不說話,東海又道:“二爺這邊的話我可都跟你說了,你這邊又是怎麼回事?”
冉儀壓根不想摻和進來,隻道:“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主子們的意思,我哪敢隨意揣測?”
打聽不出冉儀的想法,東海走得很不甘心。
冉儀回了房間,一邊做眼保健操一邊在心裡暗歎荒唐。
她又不是什麼禍國妖姬,至於一個個盯著她不放嗎?
——
再說晏朝卿那邊,他這一覺睡得很不安寧,以至於豐年一進門他就睜開了眼。
“怎麼了?”察覺到豐年有點失魂落魄,他問了一句。
豐年搖搖頭,嘴上說著沒事,臉上的表情卻是欲言又止。
晏朝卿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相依為命多年,比起主仆,他們二人之間更像朋友和兄弟,冬夜裡兩人擠在一起取暖的時候,交心的話不知說了幾何,而今晏朝卿這麼一招手,豐年就知道他是要跟自己談心。
他順從的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
“發生什麼了?”晏朝卿關心道,“怎麼魂不守舍的。”
豐年癟嘴,依舊悶不做聲。
“豐年。”晏朝卿喊他的名字。
豐年這才小聲開口:“主子,我還是更喜歡表小姐。”
晏朝卿一愣,眸中隨即閃過幾分黯然,“怎麼就忽然提到表小姐了?”
“因為表小姐隻對主子您好,不會巴結彆人。”豐年說。
晏朝卿垂眸看他,“怎麼?你這是又聽說了什麼?”
“才不是聽說,我是親眼看見的。”豐年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歡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刻意解釋了一句,“方才我進來,正巧見到冉儀跟二爺身邊的那個東海在講話,那東海說,若不是冉儀來了遲暉苑,現在怕早就是他們留風閣的人了。”
“留風閣……”
聽到這三個字,晏朝卿一陣失神。
他自出生過後就極少出去過,連主院的布局都已經忘得乾乾淨淨,隻有二哥的留風閣,裡麵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樹,讓他記到了現在。
二哥素來風流醞藉雅人深致,他的留風閣也比他這破敗的遲暉苑要好上不少,也不怪旁人會說冉儀來他這就是受苦,有猶璵軒和留風閣珠玉在前,他這又算得了什麼?